第269章 汉白玉踏板,高五尺三寸,两侧铜狮扶手,昼夜各拭三次 (第1/3页)
赵大缓缓转身。
视线落在赵二鬓角的几缕银丝上。
那点白发,在烛火下微微闪光。
犹如又让他看见当年滁州城外,兄弟二人披甲并肩时,那一抹被岁月染白的霜色。
“二弟,记住。”
赵大的嗓音低沉而稳,透着饱经风霜后的笃定:
“帝王的名,不在生前多显赫,而在死后能否留得体面。”
“你看,周世宗柴荣,不过三十几便撒手尘寰。”
“可史书写他,满篇皆是‘英武果断’。”
“而反观那晋景公,打了一辈子胜仗,活到花甲,却让后人讥笑千年。”
赵二注视着兄长眼角那道浅浅的伤痕。
那是当年高平之战时,流矢擦出的血痕,如今被烛影映得更深。
他的思绪被带回陈桥兵变的黎明——
那时天色未亮,兄长的铠甲有些旧,他的剑仍沾着敌血。
那一刻,他们都以为,帝位是靠刀锋与马蹄拼来的。
可如今望着天幕上刺目的文字,他终于懂了:
夺天下易,守体面难。
“兄长所言极是。”
赵二轻抚案上的武经总要,指尖滑过“军阵”篇的刻痕。
他语气中多了几分沉思:
“当年太原被围,咱们困守三月,粮尽煮皮,心中只想着活与胜,从未想过‘体面’二字。”
他缓缓合上书卷,声音低而深远:
“如今才明白,帝王的尊严,不在龙袍多贵,不在殿宇多高,而在每一个微末的章程,每一个细微的戒律。”
“就连茅厕,也该结实坚固——”
“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让后世说起咱宋室,不至发笑。”
赵普在阶下躬身应道:
“二王所悟深远。”
“臣请即刻拟旨,不止宫中,凡官署衙门之厕,皆立规制,以示为官者,当慎微以修身。”
赵大摆手,示意退下。
殿中只余兄弟二人。
烛影摇曳,光影交错。
赵大提笔批阅一份被茶水染渍的奏章,朱笔轻落:
“命江南漕运沿线驿站,凡茅厕失修者,知州罚俸三月。”
赵二看着兄长的批注,不禁疑惑:
“兄长此举,何意?”
“防微杜渐。”
赵大将朱笔搁下,目光投向窗外渐暗的天光:
“若晋景公泉下有灵,见后世帝王能因其荒唐而自警,也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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