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疯妇 (第2/3页)
归还。”
她竟真的应了?
顾客州的心猛地一沉。
他原以为她至少会露出点不舍,可她脸上只有一片漠然,仿佛离开侯府于她而言,不过是换个绣绷子。
“你果然是疯了!”他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离了侯府,你以为温家还能容你?那些孤女还能护得住?”
这是试探。
温照影听得懂。
他在赌,赌她的软肋仍是那些绣娘,赌她的“决裂”不过是一时气盛。
她忽然笑了,笑意浅浅的,像落在梅枝上的雪,美得不真切,带着刺骨的冷。
她抬眼看向顾客州,目光锐利如针:“总好过被枕边人从背后捅刀子,不是吗?”
顾客州被她看得一窒。
她眼底的决绝太真,真得让他心慌。
他走上前,把她拉起来,低声喝道:“对我也就算了,你跟娘亲服服软,这事就罢了。”
“夫君真疼我啊,险些连命都没了,还想着护我?”
她挣开他的手,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素银簪子在烛火里晃了晃,映得她侧脸愈发冷白,像尊淬了冰的玉像。
“照影!”顾客州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眼底却藏着丝慌乱。
他在给她台阶,她怎么就不懂?
她偏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像要把两人之间最后一点转圜的余地都烧干净。
老夫人将佛珠往案上一拍:“看来是真疯了!这等不知好歹的媳妇,留着是祸害!”
“老夫人息怒。”
温照影忽然屈膝,对着老夫人福了福身:“不是妾身不知好歹,是有些底线,碰了就再也圆不回来了。”
她抬眼看向顾客州,目光里没了方才的锐利,反倒添了几分悲悯,像在看个执迷不悟的孩童:“你忘了,我若真想闹,不必等到今日。”
顾客州的脸“唰”地白了。
她这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你……”他指着她,指尖发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温照影没再看他,只转向老夫人:“照影从此与安平侯府再无瓜葛,还请尽快为世子安排续弦。”
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偏生那份从容里,透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娘亲,”他猛地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她……许是累了,我先送她回偏院歇着,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太夫人看了他一眼,没应声,算是默许。
顾客州上前想扶她,却被温照影侧身避开。
她提着半湿的披风,独自往门外走,背影在烛火里拉得很长,单薄,却挺得笔直。
顾客州望着那道背影,忽然觉得心口空落落的。
他原想让她服软,让她回到从前那个温顺听话的模样,可此刻才发现,他逼得越紧,她飞得越远,像握在手里的丝线,再用力,就真的要断了。
廊外的雪还在下,温照影的脚印很快被落雪覆盖,干净得仿佛从未有人走过。
今日三月初九,去年此时,他在洞房里掀开她的红盖头。
巡防营的夜值房。
江闻铃正对着地形图出神,郭阳掀帘进来时,带着一身风雪,声音发颤:“侯爷,安平侯府那边出事了。”
“说。”。
“温夫人……在侯府正厅泼了柴油,差点烧了屋子!”郭阳的声音压得极低,“听说顾世子喊着要请太医,老夫人都动了休妻的念头!”
江闻铃的指尖猛地顿住,图上的墨迹被戳出个小坑。
他想起白日里她在西市验棉时的模样,素色披风沾着雪,怎么也没法把那副清冷模样,和“泼油放火”四个字叠在一起。
“备马。”他起身时,佩刀撞在桌角,发出一声闷响。
郭阳愣住:“这深更半夜的……”
“不必跟着。”江闻铃已抓起披风,玄色布料扫过烛火,投下道急促的影,“守住巡防营,别让人走漏风声。”
侯府的高墙在月色下像道沉默的屏障。
江闻铃翻身落在西跨院的屋顶时,积雪簌簌往下掉。
偏院的窗还亮着,烛火透过糊窗纸,映出道清瘦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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