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赎罪的丝绒 (第1/3页)
桑宁的指尖在姑姑日记本的边缘轻轻摩挲。晨光透过老宅工作室的窗户洒进来,将那些泛黄的纸页映得半透明。她反复读着那段话:
"二十年期限将至,约定该履行了。我们欠她的,终究要还。"
这段话写在姑姑去世前一周,字迹比平时更加用力,几乎划破纸面。桑宁合上日记本,揉了揉太阳穴。连续几天的失眠让她的眼前时不时出现重影,那些红色绣线仿佛在视野边缘蠕动,像是有生命的蛇。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程巍"的名字。桑宁按下接听键。
"桑小姐,你今天有空吗?"程巍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我找到了一些关于二十年前火灾的资料。"
"什么时候见面?"桑宁直截了当地问。
"下午三点,老地方。"
挂断电话后,桑宁走向工作室角落的立柜。三天前,她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四幅几乎一模一样的刺绣作品。每幅绣品上都用红线勾勒出一个女人的侧影,但四个人的发型和衣着细节略有不同。最诡异的是,每个绣像的眼睛部分都被黑线缝死,像是被强行闭上了眼睛。
桑宁小心地取出这四幅绣品,将它们平铺在工作台上。阳光照在绣面上,那些红线泛着诡异的光泽。她突然注意到,在第四幅绣品的背面,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标记——一个小小的栀子花图案,与茶馆老板白薇手帕上的绣花一模一样。
"四姐妹..."桑宁喃喃自语。她想起葬礼上那三个举止异常的女人,再加上姑姑,正好是四个人。而照片背面写的"四姐妹,1992年夏",算起来正好是三十年前。
一阵刺痛突然从指尖传来。桑宁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食指不知何时被绣针扎破,一滴血珠正缓缓渗出,落在第四幅绣品上。血珠被红线迅速吸收,就像被什么东西喝掉了一样。
桑宁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的绣线架。五颜六色的丝线滚落一地,在阳光下像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她蹲下身去收拾,却发现地板缝隙里藏着什么东西——一小片烧焦的布料,边缘还连着几根红线。
"这是什么..."桑宁用镊子小心地夹起那片布料。布料只有指甲盖大小,但能看出原本是白色的,上面还有淡淡的血迹。她突然想起程巍提到的二十年前火灾,一个可怕的联想浮现在脑海。
她迅速拍下照片发给程巍,附言:"这可能与火灾有关吗?"
不到一分钟,程巍回复:"留着它,见面详谈。"
下午两点五十分,桑宁推开"静水"咖啡馆的门。这是镇上唯一一家有独立包间的咖啡馆,她和程巍最近几次见面都约在这里。老板娘是个外地人,对小镇的流言蜚语不感兴趣,从不多问他们的谈话内容。
程巍已经在包间里等候,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他今天穿着便装,深蓝色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看到桑宁进来,他微微点头,示意她关好门。
"你看起来不太好。"程巍皱眉打量着桑宁的黑眼圈。
"连续做噩梦。"桑宁简短地回答,不想多谈那些关于红线缠颈的恐怖梦境。她直接切入正题:"你发现了什么?"
程巍推过来一份泛黄的报纸复印件。那是一则二十年前的本地新闻,报道了镇郊一栋民宅的火灾。报道称,火灾造成一名女子死亡,死者名叫许莹,22岁。报纸上的照片很模糊,但能看到烧焦的房屋框架和围观的人群。
"许莹..."桑宁念着这个名字,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她是谁?"
程巍又推过来一张纸,是当年的警方调查报告复印件。"根据记录,火灾发生时屋内还有另一个人,但那个人逃出来了。"
"是谁?"
程巍的手指在报告的一个名字上点了点:"白薇。"
桑宁倒吸一口冷气。茶馆老板白薇?那个在姑姑葬礼上握着栀子花手帕的女人?
"白薇和许莹是什么关系?"
"姐妹。"程巍的声音压得更低,"但这不是最奇怪的部分。你看这里——"他指向报告最下方的一行小字,"现场发现异常物品:红色绣线若干,与受害者颈部伤痕吻合。"
桑宁的血液仿佛凝固了。红色绣线...和姑姑死亡现场发现的一样。
"你的意思是...二十年前许莹的死,和姑姑的死有关联?"
程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几根红色丝线。"这是从你姑姑死亡现场提取的绣线。我偷偷做了化验,发现它不是普通的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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