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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针锋

    第九章 针锋 (第1/3页)

    刺骨的冰冷包裹着桑宁的每一寸肌肤。浑浊的河水灌入她的口鼻,腥涩感直冲大脑。许洁的手如同地狱伸出的铁钳,死死扣住她的脚踝,将她无情地拖向幽暗的河底。视线在冰冷的侵蚀下迅速模糊,肺腑灼痛得快要炸裂,死亡的阴影真实而迫近。

    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拽住了她的后衣领。河水剧烈地搅动,她被狠狠向上扯去!

    “咳咳咳咳——呕!”

    桑宁被拖上湿滑的河岸,趴伏在冰冷的泥地上剧烈地呛咳、干呕,河水混杂着泥沙从她的口鼻涌出。新鲜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割着喉咙,但她贪婪地呼吸着,每一次抽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剧痛。

    程巍半跪在她身边,浑身湿透,脸色煞白,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河面。他一只手仍紧紧攥着桑宁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着配枪,枪口冒着丝丝白气。河水深处,只有几缕鲜红如血的丝线随波逐流,诡异地旋转了几圈,最终消失在旋涡深处,徒留一片死寂。

    许洁的身影,已不复见。

    “桑宁!能说话吗?”程巍的声音紧绷,带着无法掩饰的焦灼,他的手指迅速检查桑宁脖子上的伤口——被绣花针扎过的地方红肿不堪,好在没有新的撕裂伤。但他立刻注意到了她手腕上那圈诡异的红线花结。

    “救护车!立刻封锁现场!组织打捞!”程巍对着肩上的对讲机嘶吼,语速极快。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闪烁的红蓝灯光撕裂了河岸的阴郁。

    桑宁瘫软在地,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牙齿格格打颤。不仅仅是刺骨的寒冷,更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巨大的精神冲击。许洁最后那疯狂的眼神、甘愿共沉沦的执念,与冰冷的河水一同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

    她抬起颤抖的手,腕上那圈由许洁亲手缠绕、无法解开的红线花结,如同一个活生生的诅咒标记,刺眼地提醒着她刚刚逃离的深渊。

    警员们迅速展开工作。河面上打捞船的马达轰鸣,探照灯的光柱在浑浊的水面来回扫射。程巍蹲在桑宁身边,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低声道:“她完了,桑宁。结束了。”语气斩钉截铁,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桑宁艰难地抬眼看他,嘴唇翕动,喉咙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真……相……”

    河岸的风似乎更加凛冽,吹得人透心凉。

    病房的消毒水气味浓得化不开。雪白的墙壁,滴答作响的点滴,一切都显得单调又压抑。桑宁靠在病床上,脖子上的伤口被仔细处理过,缠着纱布,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痛楚。左腕的红线花结已被程巍带来的技术警察小心翼翼地剪开收为证物,但皮肤上仍留下一圈淡淡的勒痕,仿佛无形的烙印。

    程巍坐在床边,神情凝重,眉宇间带着深深的倦意和前所未有的悲伤。他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床沿。

    “打捞队确认……没有找到许洁的尸体。”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河底淤泥太厚,水流复杂。只有这个……”他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枚被河水浸透、变形扭曲的绣花针,针鼻处残留着几不可察的暗红锈迹。“推测是挣扎中脱落的凶器之一。”

    桑宁的目光落在绣花针上,胃里一阵翻搅。这就是差点刺穿她喉咙的东西。

    程巍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他们根据桑宁昏迷前提供的线索——“检查周雯刺绣店的地下室”——以及后续搜查发现的骇人真相。

    “那个地下室……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程巍的语气沉重得如同铅块。“它被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储藏间,但内部墙壁结构是空的。我们用仪器扫描后,发现了一道极其隐蔽的活板暗门,后面……是一个精心改造的‘巢穴’。”

    他翻出几张现场照片递给桑宁。尽管做了心理准备,照片上的景象仍让她瞬间感到窒息般的寒意。

    第一张照片展示的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狭小空间。但占据桑宁全部视线的,是那整面墙上层层叠叠贴满的无数照片!有些已经泛黄发脆,如同陈年的旧报纸剪贴;有些则相对新鲜,带着现代打印纸特有的光泽。照片的主角只有三个女人:桑芮、林巧、白薇。

    从她们年轻时的青涩,到中年的成熟、衰老,每一个年龄段,每一个重要或不重要的瞬间:桑芮在灯下专注刺绣的侧影,林巧与人说笑的抓拍,白薇在茶馆门口擦拭招牌的背影……甚至还有桑宁姑姑葬礼上悲痛欲绝的哭泣特写。这些照片以一种病态的、按时间轴和人物分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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