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优秀小说 > 焚脊录 > 第1章:陨龙平原的黄昏(新书发布求推荐)

第1章:陨龙平原的黄昏(新书发布求推荐)

    第1章:陨龙平原的黄昏(新书发布求推荐) (第2/3页)

笔直的暗脉。

    嗡鸣骤然加剧,白光在瞳孔深处一闪,却未喷薄。那金线在尘土下轻轻颤动,仿佛回应着某种即将兑现的约定。

    弧光停在塔前五十丈。

    天边最后一缕残阳斜切过平原,把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像一把横贯战场的刀锋,直指西方。

    人类联军的号角终于吹响,却如同带着哭腔,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

    霜狼骑士重新整队,白甲在夕阳里亮得像一排碎冰,刀背凝着血珠,狼皮斗篷被火烤得卷边。

    蝎尾战车轰隆隆调转车头,黑铁车厢互相碰撞,溅出暗红的火星;驭手嘶吼,鞭梢抽在铁板上发出暗哑的轰鸣。

    楚天帝国重步兵踏过燃烧的壕沟,黑曜塔盾上沾满魔兽和同伴的鲜血,一步一个焦黑脚印;前排盾手用肩膀顶住盾背,后排长矛斜探,像一片沉默的铁林。

    赤焰兵拖着火线后退,火油在沙土上犁出条条燃烧的尾巴,热浪把空气烤得扭曲。

    沧曦祭司团的法阵重新亮起,却不再高唱圣歌,而是急促的祷词;金色符文像受惊的鸟群,扑簌簌旋转,映得他们苍白的脸忽明忽暗。

    弧光抬头,银白色竖瞳里映出塔顶那只缓缓睁开的巨眼——寂灭之眼。

    乳白的光晕一圈圈塌陷,像通往深渊的漩涡,又像天神的瞳孔,冷冷俯视众生。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灌满焦土与血腥的味道。

    脚尖一点,地面炸开一圈尘土,像一枚无声的爆弹。身影化作一道银箭,撕裂残阳,直射塔基。

    骨台之上,夕阳最后丝血色光晕正沿着烬的背脊滑落。

    他伏得极低,暗金色的鳞甲与身边残破的兽骨几乎融为一体,只余那条粗壮的龙尾在灰烬里缓缓摆动。每一次摆动,地面便无声地裂开一道细缝,像有人在黑纸上用金线描出一笔笔直的暗纹,直通向十里外的寂灭之眼。

    联军阵中,号角已哑,战鼓已碎,只剩风声在耳畔呜咽。

    弧光掠至塔基,银白的身影拉成一道冷电。他的足尖在焦土上一点,地面炸开,尘粒尚未扬起,他已贴地突进到尖塔近前。指尖的银芒凝成针尖,对准塔心——只差三寸。

    三寸之内,是足以洞穿世界的锋锐;三寸之外,是数万人、兽的目光与呼吸。

    时间被拉成粘稠的丝,所有声音都退到了世界的尽头。

    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像熄灭的火折。

    战场上的所有影子被瞬间拉长,然后断裂。

    烬动了。

    龙尾忽然扬起,像一条山脉被连根拔起。暗金色的鳞甲在夕阳里炸出金红,尾椎节节绷紧,发出低沉的、仿佛远古铁锤敲击铁砧的闷响。尾鞭未至,劲风已先一步扑到弧光背脊,银白毛发被压得贴紧皮肉,像一把即将折断的弓。

    劲风压背的一瞬,烬喉骨微颤,低得只有风能听见——

    “哥,我欠你的......”

    “砰——!”

    尾鞭抽中那银白色的脊背,声音闷得像炸雷埋在胸腔。

    弧光瞳孔骤扩,指尖的银光碎成满天星屑。鲜血不是喷溅,而是炸开——像一朵由血与光织成的巨大花冠,在塔前绽放。花瓣尚未飘落,寂灭之眼的射线已贯胸而出。强大的冲击力推着弧光那已经失去力量的三丈余的身体向东抛飞。

    那是一道纯白的光柱,从天穹垂直落下,带着圣歌般的高频嗡鸣。它穿过弧光的胸膛,穿过血雾,穿过塔基与地面相接之处,像一柄天神的矛,把战场钉在死亡的坟场上。

    射线追着弧光抛飞的身躯一路向东,在焦黑的平原犁出一道深沟。沟壁光滑如镜,泥土瞬间陶瓷化,闪出青白的冷光。沟尽头,一座矮山丘被无声蒸发——没有爆鸣,没有烟尘,只剩一个空荡的缺口,仿佛那里从未存在过山峰。

    无人察觉,射线与烬尾拍出的裂缝在十里外汇合。

    就在这射线与裂缝汇合的那个点上,这股射线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住,停在原地数息直至射线完全消失。

    地底深处原本纵横交错的金线,此刻被这道静止的射线瞬间融化、消弭。

    极轻极脆的“叮”,被战场上的惊呼、哭号、铁甲碰撞声完全盖过,像一根针掉进怒潮那样微不可闻。

    烬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那情绪极淡,淡得像黎明前最薄的雾,转瞬即逝。

    龙尾缓缓落下,烬悄然转身。

    弧光开始坠落。

    像一颗强行剥去光焰的银色流星,从燃烧的暮空直坠人间。

    风先托住他,又猛然松开,仿佛不忍,又似决绝。

    血雾在他身后被拉成一条长长的红尾,像彗星的彗发,又像一柄被折断的旌旗,一路拖拽,一路散落。

    空气发出被撕裂的尖啸,却来不及追上他的速度。

    战场上,五国联军同时仰起头,瞳孔里倒映着那道银光——从璀璨到黯淡,只在一息之间。

    霜狼骑士的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蝎尾战车的驭手忘了勒马;楚天重步的塔盾微微倾斜,像集体行了一个迟到的注目礼。

    下方,是焦黑的土地。

    土地被火烤过,被血浸过,又被无数铁蹄碾成粉末,此刻正腾起细细的黑尘,像迎接,又像哀悼。

    尸体堆成丘陵,断枪与碎盾插成荆棘,风一吹,发出金属与骨骼碰撞的叮当声。

    残余的冲势将弧光抛回战场中央,砸落地面。

    撞击并不惊天动地,只有一声闷响,仿佛大地也屏住了呼吸。

    尘土溅起,不高,却恰好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血花绽开,也不大,只是一朵暗红,却足以染透三尺焦土。

    风终于赶来,像迟到一步的哀悼者,卷起一面残破的旗帜。

    旗帜残存一半,旗面原本雪白,如今被血浸透,又被灰烬覆盖,像一块被反复炙烤的铁片,边缘焦黑,中央隐隐透出暗红。

    旗上绣着一个“尘”字,笔画已被血痂糊住,却仍倔强地露出一角。

    旗帜落下,恰好盖在弧光身上。

    一角被风吹起,露出他的半张脸。

    银白毛发沾满血泥,黏成一缕一缕,却仍倔强地闪着微光。

    那双银瞳半睁,倒映着迅速暗下的天空,也倒映着远处仍在燃烧的火线。

    瞳孔深处,一点极淡的银色碎光悄然旋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