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淬火终章 (第1/3页)
地狱季的最后一个月,砺石营的空气不再是沉重,而是凝固成了烧红的铁砧。
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将滚烫的砂砾灌入肺腑,灼痛感直冲颅顶。
白永少校那张本就冷硬如黑曜铁岩的脸庞,彻底褪去了最后一丝属于活物的温度,只剩下一种漠然的、洞悉一切痛苦的死寂。
他站在那里,不再像一个教官,更像一块记录着无尽折磨的冰冷碑石。
淬炼,已非“地狱”所能形容。
它是将活生生的躯体与灵魂,一并投入名为“极限”的熔炉,用最狂暴的火焰反复锻打,剔除杂质,只求那千锤百炼后的一线精钢之光。
“熔心井”——学院开凿在火山脉上的天然竖井。
井壁滚烫,蒸汽如白刃。
每人背负锁链铁箱,内装黑曜铁岩,重量随呼吸自动递增。
井底是翻滚的熔浆,终点却在井壁中段——一块仅容半足的凸岩。
想抵达,必须在岩壁蒸出的汗液里,用指骨抠住缝隙,一寸寸上攀。
坠落者,铁箱锁链自动绞紧,把人悬在熔浆上方三丈,听着自己皮肉被烤出滋滋作响。
陈文强左肩绷带早与焦黑皮肤粘成一片,指节在岩缝里迸血,却听见岩顶传来石青极低的提醒:“左脚外一寸,有暗钉。”
他咬牙把脚尖嵌进去,血珠落进岩浆,“嗤”地化作一缕红烟。
不能倒下,绝不能成为511营房第一个被拖走的“破绽”!这信念如同烧红的烙铁,烙印在他摇摇欲坠的意识深处。
“战术绞杀场”。
熟悉的营房编号被彻底打乱。
一张张或紧张、或凶狠、或麻木的面孔被随机组合在一起。
规则残酷到赤裸:击倒你眼前的对手,或者被击倒。
没有队友,只有临时的“同袍”和必须打倒的“敌人”。
信任?那是奢侈品。511营房的几人被刻意分散,如同被投入汹涌漩涡的石子。
他们必须在斗气爆炸的炫光、魔法撕裂空气的尖啸、以及震耳欲聋的嘶吼声中,瞬间捕捉到那熟悉的身影,在陌生甚至带着毫不掩饰敌意的“临时队友”环伺下,建立起短暂却致命的配合链。
初见的身影在混乱中穿梭,光矢不再是银线,而是死神的点名。
每一次瞬发点射,都精准地钉向对手防御的薄弱点、施法的间隙、或者重心的破绽,逼得敌人狼狈不堪。
肖光周身笼罩着柔和的绿芒,他是战场上唯一的光明,是垂死者的希望,却也成了黑暗中最醒目的靶子。
冷箭、刁钻的法术、悄无声息的背刺……每一次致命威胁的临近,总有一道幽影如毒蛇般浮现——李不易。他几乎不参与正面搏杀,只是沉默地游弋在肖光周围的阴影里,两柄不起眼的短刀,或是一记刁钻的踢击,总能精准地瓦解掉袭向肖光的危机,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烟火气。
每一次战斗结束,虽然他们使用的都只是制式的且没有开刃的武器,但所有人也都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喘息如牛,伤痕累累,汗水混着血水泥泞不堪。
然而,一种在高压、血腥与背叛边缘淬炼出的、冰冷的、近乎本能的战场默契,正在这残酷的绞杀中悄然滋生,如同铁胚在反复捶打下逐渐显现的纹理。
“魔兽炼狱囚笼”。
淬火斗场中央,巨大的黑曜铁岩囚笼如同远古巨兽的狰狞口器,散发着浓重的血腥与兽类的腥臊。
里面关押的,是从莽古幽林外围捕获的、处于蛮煞境巅峰(接近人类裂芒境巅峰)的真正魔兽:钢鬃铁背狼獠牙滴落粘稠涎液,毒涎腐蚀蜥的鳞片缝隙蒸腾着腐蚀性的绿雾,尖啸魔蝠倒悬在笼顶,发出令人精神错乱的次声尖啸……饥饿与浓重的血腥味,早已将这些魔兽刺激得彻底疯狂。
六人一组,被如同祭品般投入笼中。
武器?还是那一柄未开锋的制式佩刀,冰冷的金属触感无法带来丝毫安全感。
笼门轰然关闭的巨响,如同丧钟敲响。
下一刻,兽吼与人类的嘶吼、惨叫、骨头被嚼碎的瘆人声响、刀刃劈砍在坚硬皮毛或鳞甲上的刺耳刮擦声、以及法术爆裂的轰鸣,瞬间在封闭的斗场内炸开,混合成一首令人头皮发麻、灵魂颤栗的死亡交响曲。
旧的血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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