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林夏初用君子剑(二) (第2/3页)
过是沈千山用无数冤魂的骨殖,铺成的假象。
而现在,他们正坠入这假象的最深处。
暗渠尽头传来金刀出鞘的脆响,伴随着沈千山得意的笑声:“林夏初,你终于还是来了。”
君子剑的青光陡然炽烈,映亮了前方水牢的铁栏。栏杆上悬挂着的,是数十具穿着寒梅阁服饰的骷髅,每个骷髅的眼眶里,都插着枚绣着半朵梅花的红绸。
其中一具骷髅的指骨上,套着枚断裂的龙纹玉佩,与秦九那半块,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双龙戏珠图案。
水流在此时变得滚烫,像是有岩浆在暗渠底部翻涌。林夏初低头看向怀中的了尘,和尚的胸口正透出红光,那是噬心蛊被高温刺激,开始啃噬宿主心脏的征兆。
“用剑……” 了尘抓住林夏初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杀了我,取蛊虫……”
金刀劈水的声音越来越近。沈千山的黑影出现在铁栏外,刀身上的红宝石在火光中跳动,像极了寒梅阁那夜漫天的火光。
“二十年前的债,今夜该清算了。” 沈千山的金刀划破水面,激起的浪花在半空凝成冰粒,“让你师父在地下等着,我这就送你去团聚!”
君子剑终于完全出鞘,青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林夏初看着铁栏上的骷髅,看着怀中垂死的了尘,看着水流里渐渐浮现的、师父年轻时的面容,突然想起观澜剑法的最后一式 ——
“归墟”。
此招出,剑毁,人亡,唯留天地间一缕清气。
他握紧剑柄,指腹摩挲着 “止戈” 二字的刻痕。原来师父所说的止戈,从来都不是退让,而是以身为炬,照亮那些被黑暗吞噬的真相。
水流彻底沸腾起来,金刀的寒光与君子剑的青光在水牢中碰撞,激起漫天星火。在这光与火的尽头,林夏初仿佛看见寒梅阁的梅花再次绽放,洁白的花瓣上,凝结着二十年前未落的雪。
而他的君子剑,正化作其中最亮的那一点,穿透了无尽的黑暗。
水牢的铁栏在金刀劈砍下迸出火星,沈千山的黑影压在栏杆上,刀背撞出的震波让林夏初腕骨发麻。君子剑的青光如水般缠上金刀,两柄兵器相触的刹那,林夏初突然看清刀身映出的自己 —— 眼底竟翻涌着与沈千山相同的猩红。
“像,真像。” 沈千山狞笑着加力,“你师父当年也是这副眼神,可惜啊,终究挡不住金刀帮的铁骑。”
水流在脚下沸腾,烫得皮肉发疼。林夏初瞥见了尘胸口的红光越来越亮,和尚的嘴唇已咬出血来,却仍死死攥着他的手腕。
“快…… 动手……” 了尘的指甲掐进林夏初皮肉,“蛊虫怕剑……”
君子剑突然转向,青光掠过了尘心口。林夏初的剑尖精准挑出条两寸长的血色虫豸,虫身还在剑脊上扭曲,瞬间被高温灼成灰烬。
“做得好!” 沈千山的金刀突然变招,刀风裹挟着滚烫的水汽扫向林夏初咽喉,“这就送你去见他们!”
林夏初借力后翻,足尖点在悬挂骷髅的铁钩上。那些枯骨突然簌簌作响,指骨间的红绸同时展开,在半空中拼出幅残缺的地图 —— 终南山的轮廓清晰可见,山坳处标着个朱砂圆点。
“寒梅阁的真正旧址。” 沈千山的刀势顿了顿,“你以为烧的是阁楼?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君子剑突然轻颤,林夏初的指尖触到剑柄内侧的凹槽。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手势,拇指按住凹槽顺时针转动,乌木鞘突然弹出半寸,露出剑身刻着的小字 ——“寒梅泣血,金刀藏奸”。
“原来如此。” 林夏初的剑势陡然凌厉,“当年火烧寒梅阁,是为了掩盖你们私通北狄的罪证。”
沈千山的脸色变了。金刀劈出的弧度出现破绽,林夏初抓住这瞬间,君子剑如灵蛇出洞,剑尖擦着刀脊滑向沈千山手腕。
“铛” 的脆响里,沈千山的虎头护腕被挑飞,露出腕上的刺青 —— 北狄狼图腾的半侧獠牙,与秦九的梅花刺青竟能拼合成完整图案。
“你怎么会知道……” 沈千山踉跄后退,金刀插进铁栏的缝隙,“那老东西明明说过,绝不会把密信交给任何人!”
“密信?” 林夏初的剑尖抵住沈千山咽喉,“是藏在《兰亭序》拓本里的那份吗?”
沈千山的瞳孔骤缩。他突然想起三年前截获的那封密信,绢帛上的字迹与《兰亭序》的笔锋如出一辙,当时只当是巧合。
水牢顶部突然传来碎裂声。苏护法的红衣从缺口坠落,手里高举着个燃烧的火把:“帮主快走!京兆尹的人杀进来了!”
火把掉进沸腾的水里,瞬间激起漫天蒸汽。林夏初被热浪击退并闭眼的刹那,沈千山的金刀擦着他肋下滑过,带起道血箭。
“后会有期!” 沈千山的笑声混着铁链断裂声远去,“终南山的宝藏,等着你我分赃!”
蒸汽散去时,水牢的铁门已被炸开。穿黑色劲装的京兆尹亲卫举着火铳冲进來,为首的捕头正是昨夜处理秦九尸体的那人。
“拿下他!” 捕头的虎头腰牌在火光中晃动,“就说金刀帮余孽在此!”
林夏初扶起重伤的了尘,君子剑在身前划出半圆。那些火铳的铅弹撞上剑光,竟纷纷折落,在滚烫的水面上弹起涟漪。
“是‘观澜剑法’的‘卸力式’。” 了尘咳出的血染红林夏初衣襟,“当年老衲就是被这招打断手筋……”
亲卫的第二排火铳已经上膛。林夏初突然注意到他们腰间的铜牌,边缘刻着极小的 “北” 字 —— 北狄细作的标记。
“小心!” 林夏初将了尘护在身后,君子剑的青光突然暴涨,“他们是沈千山的人!”
火铳轰鸣的瞬间,铁栏后的骷髅突然集体坠落,枯骨堆叠成面屏障。铅弹穿透骨缝的间隙,林夏初已抱着了尘钻进暗渠的侧洞。
洞壁的砖石在震动,显然外面正在引爆火药。林夏初的指尖在潮湿的岩壁上摸索,突然触到处松动的砖块 —— 后面是空的。
“寒梅阁的密道。” 了尘虚弱地笑了,“老衲当年亲手砌的砖,没想到……”
砖块移开的刹那,股寒气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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