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破冰 (第2/3页)
是商行从苗疆收来的特殊药材和矿物。
“苗疆……”大掌柜眼中精光一闪,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我记得……黑石寨的老苗王,最喜中原的瓷器、丝绸和……烈酒?”
“是!那老苗王嗜酒如命,尤其喜欢咱们的‘烧刀子’!”一个熟悉苗疆事务的管事接口道。
“苗疆十万大山,人迹罕至,官府的手伸不进去!”大掌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断,“硝石矿……苗疆深处未必没有!就算没有,他们那里特有的‘火粪土’(富含硝酸钾的土硝),也是上好的替代品!立刻准备!精选上等景德镇细瓷十套!苏杭上等绸缎二十匹!还有……把我们酒坊窖藏最烈的那批‘透瓶香’,装五十坛!不!一百坛!再备足盐巴、铁针、棉布这些山里紧俏货!”
他猛地转向那个负责苗疆的管事,眼神灼灼:“你亲自带最精干、熟悉苗疆山路的商队,押着这批货,走最险的‘野猿道’,给我直插黑石寨!告诉老苗王,这些东西,换他的‘火粪土’!有多少,要多少!价格……随他开!只要能运出来,运多少,我给他翻倍的盐和铁器!记住,宁可绕远,避开所有官道、哨卡!哪怕人背肩扛,也要把东西给我弄回来!”
“是!掌柜的!”那管事也被这大胆的计划激起了血性,重重点头,“属下拼了这条命,也把硝土给您弄回来!”
一道道指令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着秘库紧张的气氛。大掌柜如同一个在惊涛骇浪中掌舵的老水手,调动着商行这艘巨舰上每一分力量,在朝廷布下的天罗地网中,寻找着那几乎不可能的缝隙。
成都府,巡抚衙门(名义上),签押房。
新任按察使杨涟(原陕西按察使调任)端坐在书案后,面色沉肃。他面前摊开的,正是温体仁那份杀气腾腾的密奏抄本,以及朝廷正式下发的、宣布对林宇“削职除名,天下共讨”的明发诏书。
“封锁令已下数日,效果如何?”杨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官威。他目光扫过下首垂手站立的李经历和王振(都指挥佥事)。
李经历连忙躬身:“回禀大人,三省交界处,尤其是湖广入川的水陆要冲,均已设卡严查,过往商旅盘查甚严。据各卡口报,流入重庆方向的粮车,已锐减七成以上!市面粮价飞涨,民怨渐起!”
王振也赶紧补充道:“都司已严令川北、川南卫所军向重庆府外围运动!川北张参将部五千人已抵遂宁,川南李守备部三千人已至泸州外围!对重庆形成钳形威压之势!只待大人一声令下!”他眼中闪过一丝急于雪耻的凶光。
“嗯。”杨涟微微颔首,脸上并无多少喜色。他拿起案头另一份密报,那是他安插在重庆的耳目传回的,“市面粮价飞涨不假,但据报,重庆城内几家大商行,尤其那个‘蜀江’,近日动作频频。其库中存粮似乎……并未如预期般快速枯竭?反而在持续收购?”
李经历和王振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愕然和不安。
“这……或许是林宇之前囤积居奇?”李经历猜测道。
“囤积?”杨涟冷笑一声,将那份密报丢在案上,“囤积能支撑多久?更可疑的是铁料和硝磺!按察使衙门派去盯守各大炉场、矿场的人回报,近期并无大宗铁料、硝磺流入重庆!可涂山工坊的炉火,却日夜未熄!打造之声不绝于耳!他们的铁料、硝磺,从何而来?!”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子般刮过两人:“封锁令看似严密,实则漏洞百出!地方胥吏阳奉阴违者有之!山间小路偷运私贩者有之!更有甚者……”杨涟的声音陡然转厉,“恐有地方官员、卫所将领,暗中与林宇勾连,行资敌之举!”
李经历和王振吓得浑身一抖,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下官(末将)不敢!”两人慌忙躬身辩解。
“不敢?”杨涟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的雨幕,“本官奉旨查办此案,要的不是‘不敢’,而是实打实的成效!封锁,要铁桶一般!合围,要步步紧逼!让林宇感受到切肤之痛!让他营中断粮,工坊断料,军心浮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风声大雨点小!”
他猛地转身,眼神冷冽如冰:“传本官令:一、即刻行文三省巡抚及沿途州县,严查玩忽职守、私放禁物之官吏!抓几个典型,以儆效尤!二、都指挥使司立刻增派游骑,封锁所有通往重庆的山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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