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西引 (第2/3页)
让那些清流言官…”
“不错!”徐酃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水至清则无鱼。他林宇把川东经营得再好,也总有疏漏,总有不满之人!本官此来,就是要把这潭水,给他搅浑!让他的‘民心’,生出裂隙!让他的‘铁板一块’,露出破绽!这才是真正的‘祸水西引’!”
重庆府城,“格致学堂”。
朗朗书声从敞开的窗户传出,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宽敞明亮的教室内,数十名身着统一青色学袍的少年正襟危坐。讲台上,刘子墨一身素净长衫,手持粉笔,正指着黑板上用炭笔绘制的简易几何图形。
“…故,勾三股四弦五,非特例,乃普适之理!以此法丈量田亩,可避胥吏操纵绳尺之弊,使赋税更均,百姓更安!”刘子墨声音清越,目光扫过台下学子,“此乃格物致用之学,非空谈性理!学以致用,方能济世!”
台下学子目光专注,不少人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教室后排,徐酃在几名学堂管事和胡镇的陪同下,负手而立,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赞许笑容,眼神却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视着课堂的每一个角落,试图从这些年轻的面孔上,捕捉到一丝被“蛊惑”的狂热或是不安。
“讲得好!”徐酃待刘子墨讲完一段,抚掌轻赞,“刘教习深入浅出,将圣贤书中‘格物致知’之理,以如此浅显实用之法授于童子,实乃教化之功!本官回京,定当奏明圣上,为学堂请功!”他姿态放得很低,言辞恳切。
刘子墨拱手还礼,不卑不亢:“徐大人谬赞。授业解惑,分内之事。格物致知,本为求真务实,利国利民。”
“求真务实,利国利民…说得好!”徐酃笑容可掬,踱步上前,目光落在前排一个略显瘦小的学子身上,温言问道,“这位小友,在学堂就读多久了?家中父母可支持?觉得这格致之学如何?”
那学子有些紧张地站起身,看了一眼刘子墨鼓励的眼神,鼓起勇气道:“回…回大人话,学生入学三月。家父是城外木匠,听说林帅办学不收束脩,还管一顿午饭,就送我来了…学生觉得…觉得这课好懂!学了丈量法,回去帮爹算木料,爹都夸我算得准!”
“哦?木匠之子?”徐酃笑容更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那你觉得,这学堂所学,与你父亲所授的‘手艺’,孰优孰劣?”
学子愣了一下,认真想了想:“手艺是爹教的,吃饭的本事。学堂里学的…像…像给本事加了双眼睛,看得更清,算得更准!”
“加了双眼睛…妙喻!妙喻啊!”徐酃哈哈大笑,仿佛真心被这朴实的回答打动。然而他转身背对学子时,眼底的寒意却一闪而过。潜移默化!这才是最可怕的!让这些底层工匠之子都觉得学堂所学能“加双眼睛”,长此以往,谁还信那些皓首穷经的圣贤书?谁还敬畏朝廷的纲常名教?
涂山工坊后山,“清心苑”。
竹影婆娑,清泉淙淙。静室内,柳如烟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紧咬着下唇。她右臂套着那副带弹性铰链的护腕支架,正用尽全力,缓慢而艰难地抬起、放下,每一次动作都牵动着左肩伤口,带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汗水浸湿了她鬓角的发丝。
吴明远在一旁紧张地盯着,手中拿着观察器,随时准备喊停。林宇负手立于窗前,目光沉静地注视着。
“歇…歇一下…”柳如烟喘息着,右臂无力地垂下,微微颤抖。
“不可!”林宇的声音斩钉截铁,“此时停下,前功尽弃。痛,是筋络在复苏,气血在冲击‘锻骨’与血肉的隔阂。再抬十次!”
柳如烟猛地抬头,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迎上林宇那不容置疑的目光,那丝怒意又化为倔强。她深吸一口气,牙关紧咬,再次发力!右臂颤抖着抬起,动作比之前更加缓慢,每一次抬升都伴随着压抑的闷哼。
十次!如同攀登十座刀山!当最后一次艰难完成,她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虚脱地靠在软垫上,大口喘息,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一种挑战极限后的疲惫与亢奋!
林宇这才微微颔首。他走到榻前,拿起那个冰冷的金属手指套,动作精准地套在柳如烟毫无知觉的左手五指上,用细带固定。然后,他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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