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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深流

    静水深流 (第2/3页)

经能听见倒计时的滴答声了。

    “朝廷有何应对?” 林宇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却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沉了下去。

    “崇祯帝连发三道勤王诏,八百里加急送往各地,急调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入卫京师,还诏令左良玉、高杰、刘泽清等部即刻北上...” 柳如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可诏令虽急,各镇却各有盘算。吴三桂回奏说‘边患未平,需徐徐图之’,实则屯兵山海关观望;左良玉在武昌以‘粮饷不足,兵无战心’为由按兵不动;高杰更是直接带着部众往南跑,说是‘先保身家,再图勤王’... 如今的京师,就像悬在半空的孤卵,四周都是虎狼。”

    赵猛听得咬牙,大手不自觉地按在了刀柄上,瓮声瓮气地问:“那张献忠呢?这老贼没趁机搞事?”

    “荆襄方向动静不小。” 柳如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据察访司的密报,张献忠听说西安陷落的消息后,在王府里狂笑了半日,笑声隔着三条街都能听见。随后就把孙可望、李定国、汪兆龄这些心腹召进了密室,关起门来议了整整一夜。王府四周加了三层守卫,连苍蝇都飞不进去,具体议了什么不清楚,但这两天他手下的兵马调动得厉害,粮库的门没关过,粮草、军械往营里运,看那架势,是想趁火打劫,或是浑水摸鱼。”

    陈墨眉头紧锁,忍不住道:“大人,如今北方崩坏在即,朝廷肯定顾不上咱们。张献忠狼子野心,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要是再攻川东,咱们腹背受敌;要是北上跟李闯争地盘,荆襄空虚,说不定会把祸水引到咱们这儿来 —— 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趁他还没部署好,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宇身上。河湾里的雾气似乎更浓了,连江风都停了,只等着他的一句话。是攻?是守?是冒险一搏?还是静观其变?

    林宇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船队轮廓,扫过赵猛紧抿的嘴唇和坚毅的下颌,扫过陈墨紧锁的眉头和柳如烟忧虑的眼神,最后落在涂山脚下那片试验田上。晨雾已经淡了些,能看见田埂上立着的风力翻车,木齿轮还在缓缓转动,发出 “咯吱咯吱” 的轻响,田里的麦苗刚冒出头,嫩得像翡翠,在寒风里却透着韧劲。

    “深根固本,方能立命。” 林宇的声音在寂静的河湾里响起,不高,却清晰得像冰珠落玉盘,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力量,“乱世之中,一时一地的得失不算什么,能活下去、扎下根,才是根本。北方的惊雷,不是我川东能挡的;张献忠的异动,也本就在他的豺狼本性里。”

    他走到河边,弯腰掬起一捧江水,冰冷的江水从指缝间滑落,溅起细小的水花。

    “此刻,敌不动,我不动。川东要做的,是如这静水深流 ——”

    “其一,磐石号藏锋于渊,继续厉兵秣马,静待天时。船队操练不能停,隐蔽更要加严,每日换三次锚地,除了核心统领,谁也不能知道具体位置!”

    “其二,春耕在即,农事为天。新式条播机、曲辕犁必须赶在惊蛰前发到各堡寨,水利沟渠要抓紧修缮,麦田的追肥、除草一刻都不能耽误。仓里有粮,百姓才不会慌;百姓不慌,这川东的根基才稳得住!”

    “其三,堡寨联防要外松内紧。各隘口增派双倍哨探,五里一烽燧,十里一暗桩,察访司的人要撒到四境,张献忠那边哪怕是换个守将、调一队兵,都得立刻报回来!”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看向柳如烟:“其四,柳堂主,动用所有渠道,死死盯着张献忠的核心动向,尤其是李定国所部。此人跟张献忠不同,性情耿介,当年在张献忠屠戮百姓时还曾力谏,良知未泯。如今张献忠要发疯,他未必心甘情愿... 这是变数,也是机会,不能漏过任何蛛丝马迹。”

    说完,林宇直起身,望向北方灰蒙蒙的天空,江风掀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洞悉乱局的深沉:“惊涛很快就要来了,只有根基扎得深的,才能做砥柱中流。张献忠要是敢来攻川东,咱们就依托天险堡寨,以逸待劳,用这‘磐石号’砸断他的爪牙!他要是铁了心北上争雄...” 林宇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 荆襄必然空虚,李自成也不是善茬,二虎相争,总有一伤。到时候,咱们或可坐收渔利,或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图荆襄,打通东出的门户 —— 这就叫以静制动,后发制人。”

    命令像投入水面的波纹,无声却迅速地扩散开。工匠们加快了最后工序,将工具收拾进木箱,在亲卫的引导下沿着隐秘的山道撤离,脚步轻得像猫;周通指挥着水手们调整船锚,用更厚的芦苇帘将船身盖得严严实实,连船帆的边角都塞进了船舱;岸边的临时工棚被迅速拆除,木柴、木屑被就地掩埋,很快,河湾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仿佛从未有人来过,只有江风卷着雾气,继续守护着这片秘密。

    而在涂山脚下的田野里,农人们已经牵着耕牛下了地,新式条播机在平整的土地上划出笔直的沟壑,饱满的麦种顺着漏斗均匀撒落,在湿土里埋下新的希望。远处的堡寨上,士兵们正擦拭着刀枪,阳光透过薄雾洒在甲胄上,反射出细碎的光,他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远方,像蛰伏的猎犬,等待着猎物的踪迹。一切看似平静,却像绷紧的弓弦,每一寸都积蓄着惊人的力量。

    荆襄,“大西王府” 密室。

    烛火在铜制烛台上摇曳,将墙壁上挂着的简陋地图照得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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