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准考证 (第2/3页)
布包里的钢笔还带着体温,笔帽上刻着“为人民服务”,笔杆被摩挲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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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点的木门“吱呀”开了,赵刚扛着锄头进来,裤脚沾着露水,手里还攥着个刚从地里摘的黄瓜。
“钱明,你娘让你去拿鸡蛋!说煮了十个,路上吃!”
他瞥见许成军的布包,“成军也走?”
“他去县城办手续。”
钱明往帆布包里塞着《高中数学》,书页边缘卷得翘边,“俺去蚌埠。”
“正好,俺跟队长请假了,送你俩去公社车站。”
赵刚往嘴里塞着玉米饼,含糊不清地说,“昨天李二娃说,蚌埠车站有倒卖电子表的,你可别学他瞎搞。”
“那小子前天想用两斤粮票换一块,票花了,表也没见着。被队长发现罚去看仓库,此刻怕是还在账本上画‘正’字赎罪呢。”
许成军忍不住笑了。
李二娃那点小聪明总用不到正地方,却也透着股底层生存的机灵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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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公社走的路上。
钱明突然指着远处的土坡:“还记得那棵老槐树么?”
许成军的脚步一顿。
去年秋末,天已经凉透了。
王奎自留地的事发了。
那会,原主缩在人群里。
回来后在日记里写“这辈子再也不想沾‘出头’的事”。
原主不去参加高考,也是被那场面吓怕了。
“今年不一样了。”
钱明的声音很轻,“王奎的事,刘干事也和你说了。”
他从布包里掏出张皱巴巴的人日报纸,“你看这篇社论。”
许成军接过报纸,标题《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字印得格外鲜艳。
风掀起报纸边角,露出钱明在空白处写的批注:“1979.6.15,距高考2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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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邮电所的青砖墙被晒得发烫。
钱明正跟邮递员打听蚌埠的旅社,嗓门压得低低的,怕被旁人听见“高考”俩字。
这年头,读书考学还是件需要藏着掖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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