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苏州雾影 (第1/3页)
元启十四年七月十二,苏州城的晨雾裹着评弹的弦音,漫过砚微染坊的青石板路。沈砚站在染坊门口,看着阿竹伸手抚过门楣上的“砚微染坊”红笺,少年的指尖在“微”字的最后一笔上顿了顿,像在确认什么。
他们是昨夜抵达苏州的,未敢声张,只悄悄住进了染坊后院的旧屋。账房先生此刻正在前院盘点染材,算盘声打得清脆,却在沈砚推门的瞬间戛然而止,像根突然绷断的丝线。
“沈……沈大人?”先生转过身,手里的算盘“啪嗒”掉在地上,算珠滚得满地都是。他的目光在阿竹身上打了个转,尤其在少年脖子上的银锁处停了停,脸色忽然变得像染坏的“月白色”。
沈砚没看他,径直走向账房,左手抚过案上的染谱——正是南京分号那本的姊妹篇,“烟霞色”那页的批注旁,多了行极细的小字:“苏木需用陈三年者,方无燥气”,笔迹与沈墨的残片有三分相似,却刻意藏了锋芒。
“这批注是谁加的?”沈砚的声音很轻,右肩的旧伤在潮湿的空气里隐隐作痛,却让他的目光更显锐利。
先生的喉结动了动,慌忙捡起算盘:“是……是小人按沈墨大人当年的笔记补的,想着……想着给南京分号做个参照。”他的手指绞着袖口,那里沾着点新鲜的靛蓝,与南京染坊混了苏木的那批染料颜色一致。
阿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先生,元启五年冬天,你是不是在染坊门口捡过一个婴儿?”
先生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算盘再次滑落。他后退半步,撞在染材架上,几捆苏木“哗啦”倒下来,露出后面藏着的个黑陶瓮,瓮口塞着块“烟霞色”的布,与阿竹襁褓上的料子一模一样。
苏微的心猛地一沉。她绕到陶瓮边,掀开布时,一股熟悉的味扑面而来——是苏木混合着松烟的香,与南京密道里的味分毫不差。瓮里没有金银,只有叠泛黄的襁褓,上面绣着朵残缺的兰草,针脚歪歪扭扭,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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