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苏州雾影 (第3/3页)
临终前的“墨未干”,想起沈墨账册里“军械库在太湖西岸”的批注,原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地方——那个藏着靖王最后势力的军械库。
“军械库的具体位置在哪?”沈砚的声音很稳。
苏成从陶瓮底摸出张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个小岛,旁边写着“需‘烟霞色’染材为记”。他指着地图上的芦苇荡:“那里的守卫只认‘烟霞色’的染样,说是沈墨大人当年定下的暗号。”
阿竹捡起地上的“烟霞色”襁褓,指尖抚过上面的兰草:“我去。”少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爹留下的事,该由我来做。”
沈砚看着他,忽然想起元启十四年那个雪夜,阿竹蹲在染缸边说“俺想学好染布,让三爷爷和苏姐姐过上好日子”。这孩子从不知自己的身世,却早已用行动证明,他配得上沈墨的嘱托,配得上“砚微染坊”的兰草纹。
“我陪你去。”沈砚将虎符塞进阿竹怀里,右肩的旧伤在决心下定的瞬间,竟奇异地松快了些,“但得听我的安排。”
苏微抓住兄长的手,泪水终于决堤:“哥,你为什么不早说?这些年,我以为你……”
“说了又能怎样?”苏成的声音发哑,“我身上背着靖王的债,背着沈家的秘密,只能像块染坏的料子,藏在暗处。”他望着窗外的雾,“现在好了,该还的债,该了的事,终于要到头了。”
雾渐渐散了,阳光透过账房的窗棂,照在拼合的虎符上,像给冰冷的金属镀了层暖。沈砚知道,太湖西岸的军械库是最后的关隘,靖王的残余势力、沈墨的最终托付、阿竹的身份揭晓……所有的线都将在那里收拢,织成幅尘埃落定的画。
但他看着苏成躲闪的眼神,看着地图上那片密密麻麻的芦苇荡,忽然觉得这雾散得太早,反而露出了更深的影——苏成说的,当真全是实话吗?那“烟霞色”的暗号背后,会不会藏着另一个陷阱?
前路的风,似乎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