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铜哨惊夜,铁锁加身 (第1/3页)
冰冷的镣铐锁住手腕脚踝,粗糙的铁环磨得皮肉生疼。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血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粪便恶臭。这是六扇门地牢最深处,专为重犯准备的死囚牢。墙壁是巨大的青条石垒砌,湿漉漉地渗着水珠,凝结成一道道暗黄色的水痕,如同石壁流下的脓血。仅有的光源是头顶高处一个巴掌大的气窗,吝啬地透进一点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牢房内狰狞的轮廓。
徐浪背靠着冰冷的石壁,蜷缩在角落一堆散发着腐败气味的干草上。肩头被“赤蝎”划破的伤口在阴冷潮湿的环境下隐隐作痛,腰侧被“女阎罗”飞刀割裂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烧灼着神经。但他此刻对这些皮肉之苦几乎麻木了,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又像是被无数只毒蜂疯狂蜇刺。
李慕白的尸体出现在废弃古寺,眉心那诡异的朱砂痕竟是对寒气有反应的真元烙印!这足以颠覆整个案件走向的惊天发现!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六扇门巡街捕快就被哨声引来,将他们堵了个正着。紧接着,总督府的亲卫如同鬼魅般出现,不由分说就将他和柳七娘拿下,押回总部。
罪名?擅闯禁地(废弃的慈云庵早已被总督府划为禁地),亵渎尸体(指李慕白遗体),勾结匪类(指那批蒙面人和血影楼杀手),意图不轨!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根本不容辩解。尤其当总督府那位鹰视狼顾的侍卫长,冷笑着提到“有人亲眼目睹徐捕快在慈云庵内与不明身份的黑衣女子密会”时,柳七娘看向徐浪那瞬间变得无比冰冷的眼神,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心里。
“女阎罗”…玄衣卫…总督府…徐浪只觉得一股寒意从骨髓里往外渗。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慈云庵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从“赤蝎”引他们进去,到李慕白尸体诡异的出现,再到“女阎罗”的袭击和最后那意味深长的退走,最后巡街捕快的“恰好”赶到…每一步都被人精心算计好了!目的就是要把他徐浪钉死在“勾结匪类、亵渎剑仙、图谋不轨”的耻辱柱上!将他彻底抹黑,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而总督府的反应如此迅速、如此强硬,甚至不惜连柳七娘都一并拿下…这本身就透着极度的反常!
“李慕白…‘小心徐浪’…朱砂烙印…金色真元…总督府…”徐浪喃喃自语,混乱的线索在脑海中疯狂碰撞。总督府为何如此急切地要定他的罪?是为了掩盖李慕白真正的死因?还是…总督府本身就与李慕白的死有关?!那个“金色”的真元烙印…难道指向的是…?
这个念头太过惊悚,让徐浪自己都打了个寒颤,不敢深想下去。但李慕白眉心烙印对寒气反应时那丝微弱却清晰的金色毫光,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金色…在这神武王朝,金色,是皇家的象征!是至高无上的颜色!难道…
“吱吱…吱吱…”
一阵细碎、令人牙酸的声音打断了徐浪的思绪。他循声望去,只见几只肥硕的老鼠正从墙角一个拳头大的破洞里钻出来,绿豆大小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旁若无人地啃噬着地上不知名的秽物。
徐浪厌恶地皱紧眉头,刚想挪动身体离那破洞远点,目光却猛地一凝!
借着那惨淡的月光,他清晰地看到,一只刚从破洞里钻出的老鼠身上,沾着一点极其细微的、在黑暗中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粉末?!
那颜色…那质地…徐浪的心跳骤然加速!
是赤蝎粉!绝不会错!和醉月楼大堂里残留的、慈云庵墙头上发现的,一模一样!血影楼“赤蝎”的标志性毒物!
这死囚牢的墙角破洞里,怎么会有赤蝎粉?!
徐浪屏住呼吸,强忍着刺鼻的恶臭,小心翼翼地挪到那个破洞旁边。他趴下身,几乎把脸贴到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眯起眼睛,仔细朝那个黑黢黢的洞口里望去。
洞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只传来老鼠爬行的窸窣声和阴冷潮湿的气流。但就在洞口边缘的石壁上,徐浪敏锐地捕捉到几道极其新鲜的、锐利的刮擦痕迹!痕迹很浅,像是被某种尖锐的金属物体快速划过留下的,其中一道痕迹的边缘,还残留着极其细微的、几乎与石头颜色融为一体的暗红粉末!
“是蝎尾钩!”徐浪心头狂震!“赤蝎”来过这里?!或者…她是从这里离开的?!这破洞通往哪里?!
这个发现让徐浪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这死囚牢,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破洞,很可能是一条隐秘的通道!是“赤蝎”这种杀手出入的路径!而“赤蝎”留下的痕迹如此新鲜,说明她不久前才使用过这条通道!
总督府把他关进这间牢房,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难道这又是一个陷阱?等着“赤蝎”再次出现,将他灭口于此?!
徐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坐直身体,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全身肌肉绷紧,所有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警惕地扫视着牢房内的每一寸阴影,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肩头和腰侧的伤口因为紧张而更加刺痛,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牢房内只有老鼠的吱吱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哪个囚犯痛苦的**。气窗透入的月光在地面移动,如同缓慢爬行的幽灵。
就在徐浪紧绷的神经几乎要被这死寂压垮时——
“嚓…嚓…嚓…”
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牢房外的通道传来。脚步声很稳,很慢,带着一种刻意的从容,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脏上。
不是狱卒那种粗暴沉重的脚步声!更不是“赤蝎”那种鬼魅无声的步伐!
是谁?
徐浪的心沉了下去。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脚步声在牢房厚重的铁门前停下。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摩擦声,锁链滑动的哗啦声。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一道身影,背对着通道里昏暗的油灯光芒,堵在了门口。
那人穿着一身六扇门高级官员的深青色常服,身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站在阴影里,面容模糊不清。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如同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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