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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穿越之指挥台上的尘埃

    江城穿越之指挥台上的尘埃 (第3/3页)

锁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为了所谓的 “体面“,亲手戴上的。就像我羡慕秦砚的聚光灯,他或许正羡慕我能在雨里随便找个屋檐躲雨,不用在乎领带会不会湿。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站在舞台中央,对着漆黑的观众席挥动指挥棒。想象着这里坐满了人,他们为音乐欢呼,不为赞助,不为人情,只为某个音符突然钻进心里,像颗种子发了芽。可当我闭上眼,听见的不是交响乐,是儿子的咳嗽声,是老周叹息的声音,是自己关节发出的咯吱声,还有街角那个扫街小伙子的传单,被风吹得哗啦响。

    三、传单与指挥棒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身上穿着那件被汗水浸出印子的衬衫,手里还攥着半张皱巴巴的传单。后颈有点酸,像落枕了,却比指挥台上的刺痛舒服得多。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是林小满发来的:“今天做了全麦三明治,给你留了一个,加了双倍鸡蛋。“ 我笑着回复 “马上到“,起身时发现枕头底下多了支笔 —— 不是象牙指挥棒,是我用了三年的圆珠笔,笔帽上磕掉了块漆。

    穿衬衫时,我特意把皱巴巴的衣角扯了扯,虽然不太平整,却比秦砚的燕尾服自在。路过早餐摊时,买了碗热豆浆,喝下去的瞬间,胃里暖烘烘的,比低脂沙拉踏实多了。

    到文化中心附近扫街时,正好撞见秦砚的车开出来。他坐在后座,侧脸对着车窗,眼下的乌青遮不住,和海报上的锐利判若两人。司机替他关车门时,我看见他下意识地揉了揉肩膀 —— 和我扫街后揉腿的动作,没什么两样。

    “小伙子,发传单呢?“ 卖早点的阿姨笑着接过我递的传单,“昨天我儿子还说,想看看你发的那个临江苑,他刚结婚,想找个便宜点的两居室。“ 我眼睛一亮,赶紧掏出笔,把她儿子的电话记在传单背面,画了个大大的对勾。

    路过秦砚的海报时,我停下脚步看了看。阳光照在他扬起的指挥棒上,依旧闪着光。但我好像能看见他排练时紧锁的眉头,看见他休息室里的止痛药,看见他儿子那张贴退热贴的小脸。

    “秦老师,能给我签个名吗?“ 昨天那个穿校服的小姑娘举着琴盒跑过来,秦砚正从音乐厅出来,看到她,愣了愣,随即露出个真实的笑 —— 不是海报上的锐利,也不是应酬时的客套,是种卸下防备的温柔。

    我站在不远处,手里的传单被风卷得轻轻晃动。突然觉得,他的指挥棒和我的传单,其实没什么两样。我们都在自己的轨道上,为了心里的那点光,硬撑着往前走。他为了乐团的演出,我为了客户的订单;他在聚光灯下妥协,我在街角被拒绝;他的指挥棒有重量,我的传单有温度。

    中午给林小满送了趟楼盘资料,她非要塞给我两个三明治:“一个现在吃,一个下午饿了吃。“ 我咬了一大口,鸡蛋的香味混着麦香在嘴里散开,比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周哥,刚才有个阿姨打电话来,说想看看临江苑的房,是你介绍的吧?“ 小张的电话打过来,语气里带着点羡慕,“林姐说你运气真好。“

    我笑着说 “是运气好“,心里却知道,这运气里,藏着我昨天扫街时被拒绝三十七次的坚持,藏着我在传单背面认真记下的每个电话号码,藏着我没被撬单打倒的那点韧劲。

    傍晚扫街结束,我对着秦砚的海报挥了挥手,像在跟老朋友道别。手里的传单还剩最后几张,但口袋里的客户电话,已经记满了背面。风带着点凉意吹过来,很舒服。

    后颈的麻意没有再来,或许它知道,我已经不需要靠穿越去羡慕别人的生活了。指挥台有指挥台的重量,街角有街角的力量,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勇气,把手里的 “指挥棒“ 或 “传单“,认真地握下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要去带那个阿姨看临江苑的房,要去吃林小满做的三明治,要继续在老巷口扫街。或许还会穿越,或许不会,但我已经明白,每个为生活努力的人,都值得被尊重,无论是在聚光灯下,还是在街角的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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