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葱岭和哲孟雄 (第2/3页)
队员,那些五颜六色的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且你们...不一样。上次打仗时,我阿爸受伤,是你们的军医救了他。"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句感谢的话。
九月的西里古里走廊闷热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气息。
工作队队员李红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她的蓝色工作服后背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眼前这个叫塔姆的锡金老人已经纠结了整整一个小时,还是拿不定主意。老人的小屋昏暗潮湿,墙上挂着的铜制酥油灯投下摇曳的光影。
"老人家,不急。"李红梅又给他倒了杯酥油茶,茶香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您再想想。明天我们才离开这个村子。"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摩挲着粗陶茶杯,指节粗大变形,显然是常年劳作的痕迹。他的眼睛望着墙上泛黄的旧照片——那是他年轻时在甘托克拍的全家福。照片里,年轻的塔姆穿着传统的锡金服饰,腰间系着银饰腰带,背景是已经消失的锡金王宫,宫殿的金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儿子...在白象军队。"老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去年打仗时...没了。"他说着,从褪色的木箱里取出一枚生锈的军功章,上面刻着白象的图案。
李红梅的手顿了一下,轻轻放下擦得锃亮的铜茶壶:"对不起..."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怪你们。"老人摇摇头,花白的发辫随之摆动,"是那些大人物...总是要打仗。"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然后在登记表上按下了手印,红色的印泥在他拇指上留下痕迹,像一滴凝固的血,"我留下。这里...才是家。我儿子的魂...也在这里。"
走出老人家时,夕阳已经西沉,将天空染成绚丽的橘红色。李红梅看到几个工作队的小伙子正在村口空地上教孩子们打篮球,欢笑声回荡在暮色中。更远处,一群妇女围着她同事小王,好奇地翻看着带去的搪瓷脸盆和暖水瓶——这些是给选择留下的家庭准备的生活用品,上面都印着"夏国制造"的字样。一个小女孩紧紧抱着刚领到的熊猫玩偶,笑得眼睛眯成了两条缝。
十月底,克什米尔开始飘雪,整个世界仿佛被裹上了一层白色的绒毯。
赵卫国裹紧棉大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达拉克村的雪地上,积雪没过了他的小腿。这是最后一个需要普查的村落,坐落在海拔4000多米的雪山深处,四周的雪峰像利剑般直插云霄。他的脸颊被寒风吹得生疼,呼出的白气在眉毛上结了一层霜,连睫毛都变成了白色。
村里的喇嘛亲自出来迎接,红色的僧袍在白雪中格外醒目。老喇嘛的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皱纹,像用刀刻出来的一般。寺庙的大殿里点着数十盏酥油灯,温暖的光线映照着古老的壁画,那些历经千年的色彩依然鲜艳如初。
"我们查了典籍。"老喇嘛的汉语出人意料地流利,他说话时,手上的佛珠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达拉克在唐朝时就归中原管辖。"他颤巍巍地指向墙上斑驳的壁画,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些古老的颜料,"看,这是文成公主进藏的场面,这是松赞干布迎接她的场景。"
普查结束后,喇嘛带着全寺僧人做了隆重的法事。悠长的号角声中,低沉的法鼓震动得酥油灯的火焰都在摇曳。老喇嘛将一份用黄绸包裹的古老地图交给赵卫国,绸布上绣着精美的莲花图案:"这是我们的选择。从今往后,我们的经文上会多写一句'为夏国祈福'。"
回程的路上,赵卫国的猫猫车陷在了雪地里,车轮空转激起一片雪雾。附近的村民闻讯赶来帮忙,有个小伙子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