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余波与新局 (第2/3页)
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不是因为……忧思之症吗?”沈知微故作不解。
“那是刘氏那个毒妇放出的烟雾!”沈敬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与恨意,“你三叔父,他真正的死因,确实是中毒,是刘氏下的手!但她之所以敢这么做,并非仅仅是为了夺你三叔父那一房的家产!”
“她是为了……‘投名状’!”
“投名状?”沈知微蹙眉。
“不错!”沈敬的拐杖在地上轻轻一点,“当今朝堂,以蔡京为首的新党一手遮天,排除异己,无所不用其极。而我们安远侯府,自你曾祖父起,便被划归为司马光、苏轼一派的‘旧党’余孽。这些年,圣上虽然看似宽仁,但新党对我们的打压,从未停止过。”
“你三叔父,曾与新党中一位姓郑的御史结下梁子。而刘氏,为了让她的女儿沈清月能够攀上御史大夫家的探花郎,便狠下心肠,毒杀了你三叔父,以此向郑御史示好,作为她彻底与我们这些‘旧党’划清界限的投名状!”
原来如此!
沈知微心中豁然开朗。刘氏的动机,远比她想象的更加阴狠和复杂。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宅斗,而是血淋淋的政治投机。
“所以,祖父这些年称病不出,也是为了避开朝堂上的锋芒?”
“是避,也是无奈。”沈敬苦笑一声,“我沈家如今,看似还是侯爵,实则早已是风中残烛。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这也是为什么……你父亲当年留下的那封信,我一直不敢妄动的原因。”
他终于提到了那封密信。
“那封信,孙女看过了。”沈知微平静地说道,“上面记载的,似乎是官家与金人之间,有某种秘密盟约。”
“是‘海上之盟’。”沈敬的脸色愈发沉重,“联金灭辽。听着是开疆拓土的伟业,可在我看来,却是驱虎吞狼的蠢行!金人是什么?是虎狼!是比契丹人更贪婪、更凶残的虎狼!你父亲当年在河北路任职,亲眼见过金人的野心和残暴,他拼死将这封记录了双方密谈细节的信送回来,就是想警醒朝廷,切勿引狼入室!”
“可惜,他信送到了,自己却……‘病故’在了回京的路上。”
沈知微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原身的父亲,并非死于寻常疾病,而是……被灭口!
“所以,这封信,是催命符。”沈知微终于明白了。
“没错。”沈敬看着她,眼中既有赞许,也有担忧,“这封信,若是落在新党手中,他们会立刻将它呈给官家,我们沈家便会背上一个‘非议君上、动摇国策’的弥天大罪;可若是公布于众,在眼下这个主战派高歌猛进的时候,我们同样会被视为‘通敌卖国’的奸佞。无论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这的确是一个死局。
沈知微沉默了。她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偌大的侯府会衰败至此,为什么刘氏一个继室能嚣张跋扈这么多年。因为整个家族,都行走在悬崖峭泛,内部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祖父,我明白了。”沈知微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家欲兴,必先自强。侯府的内务,孙女会尽快整顿。至于这封信……”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催命符,还是护身符,全看它在谁的手里,又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打出去。”
沈敬看着孙女眼中那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深沉与锐气,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已经老了,沈家的未来,或许真的要落在这个刚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孙女肩上了。
“好,好……”他连说了两个好字,将那枚象征着侯府内库钥匙的玉佩,也一并交给了她,“府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需要什么,只管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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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涛轩出来,天色已近中午。
沈知微没有片刻休息,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小翠叫到了自己新接管的、原属于刘氏的管事院落。
“小姐。”小翠跪在地上,眼中满是崇拜与激动。
“起来吧。”沈知微亲自将她扶起,“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贴身丫鬟。”
小翠脸色一白,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却听沈知微继续道:“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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