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凡尘劫 第九章 黑石暗流 (第2/3页)
楚山河径直走到桌旁唯一一张破凳子上坐下,将酒葫芦放在桌上,闭目养神,仿佛外面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秋长歌反手关上那扇吱呀作响、根本关不严实的木门,背靠着冰凉粗糙的土墙,才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身体各处积累的疲惫和伤痛立刻潮水般涌了上来。左肩的钝痛,脸颊伤口的麻痒,胸口因行气岔道残留的滞涩闷痛,还有精神上被劫书预警和生死搏杀双重摧残后的极度疲惫,让他只想瘫倒在那张散发着霉味的草席上睡死过去。但他强撑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门外缝隙里透进来的、堂屋昏黄的光线。
“听说了吗?野狼谷那边…邪性了!”一个刻意压低、却难掩惊惶的声音从门板的缝隙钻了进来,是刚才堂屋里一个喝酒的汉子。
“废话!血月都出来了,能不邪性?听说铁岩堡那边边军都疯了,挨家挨户查,见着生面孔就往死里打!”另一个沙哑的声音接口。
“何止啊!”先前那声音更低了,带着一股神秘兮兮的寒意,“昨儿后半夜,野狼谷西边那片乱石滩,有商队路过,撞见一地的碎肉!看那衣裳碎片,像是…像是前些天从谷里跑出来的‘黑风商队’那几个护卫!我的亲娘,那叫一个惨!开膛破肚,肠子流一地,脑袋都找不着囫囵个!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撕碎了嚼了!”
秋长歌的心脏猛地一缩!野狼谷西边乱石滩…护卫的碎尸…他眼前瞬间闪过自己破茧而出时看到的那堆血腥残骸!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幽冥宗哨探身上的血腥味,楚山河提到的“血祭”…这些碎片在他脑中疯狂碰撞。
“撕碎?我看不像…”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的颤抖,“我有个远房表侄在铁岩堡当差,偷偷传话出来…说那些尸体上,有…有爪印!大的吓人!比熊瞎子还大!还有…还有烧焦的痕迹!像是…像是被雷劈过,又像是被火烧过!可那地方,哪来的雷火?邪门!太邪门了!都说…是血月引出来的东西!”
烧焦的痕迹?爪印?秋长歌的呼吸微微一滞。这与劫书灌输给他的混乱画面碎片中的某些景象隐隐重叠——熔岩喷涌的裂缝,非人的咆哮…难道野狼谷的血月,真引出了某种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幽冥宗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第一个声音带着强烈的恐惧,突然打断,“我今早还听南边过来的人说,看到几个穿暗红衣服、腰挂兽牙的,在镇子外面鬼鬼祟祟转悠…那打扮,看着像是…像是‘幽冥宗’的煞星!”
“幽冥宗?”沙哑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了下去,充满了惊骇,“那群活阎王怎么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他们…他们不是一直在南边…”
“谁知道!反正这黑石镇,怕是要不太平了!喝完这碗,赶紧走!这鬼地方不能待了!”脚步声响起,伴随着碗碟碰撞的声音,显然说话的人被吓得不轻,匆匆离开了。
堂屋里恢复了短暂的寂静,只剩下老板娘粗重的呼吸和灶膛里柴火噼啪的轻响。
秋长歌缓缓收回贴在门缝边的身体,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紧贴着冰凉的土墙。幽冥宗的人果然在附近!他们的目标明确——自己,或者说自己身上的劫书!还有野狼谷那血腥诡异的现场…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朝着他收紧。
他转过头,看向桌旁闭目养神的楚山河。昏黄的油灯光晕勾勒出他平淡无奇的侧脸轮廓,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紧闭着,仿佛外面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这个深不可测的人,将自己带到这危机四伏的黑石镇,真的只是为了暂时落脚?他到底想做什么?
“笃笃。”破旧的木门被敲响,是那个叫阿土的伙计,端着个豁了口的粗陶盆,里面是两碗飘着几块油星和可疑肉块的浑浊汤水,还有一小壶劣酒。“客…客官,肉汤和酒。”伙计的声音怯生生的,放下东西就飞快地退了出去。
食物的气味混合着劣酒的酸味弥漫在狭小的土洞里。秋长歌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强烈的饥饿感袭来。他走到桌边,端起一碗汤,也顾不上烫,大口喝了起来。粗粝的肉块带着浓重的腥膻味,汤水寡淡,但对于饥肠辘辘、又刚经历生死搏杀的身体来说,却如同甘霖。
楚山河也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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