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零星迤逦枝头 (第2/3页)
律休哥一拱手,正色说道:“大人乃豪迈豁达之士,晚生自不敢妄言身世,欺瞒大人!然而,晚生所来之处,实非常人所能揣度……”
耶律休哥闻言,面露疑惑之色。王冀微微一笑,手指不远处巍然矗立的燃灯佛舍利塔,继续言道:“实不相瞒,晚生乃是自那佛塔中而出,可惜的是,晚生已然难以重返故土了……”
耶律休哥闻言大惊,脱口而出道:“自佛塔中来?莫非,公子竟是佛菩萨降临凡世?”
王冀闻言,朗声大笑道:“哈哈,大人说笑了!晚生在故土,不过是一介布衣,寻常庸碌之人而已!”
耶律休哥却是神色肃然,抱拳道:“若非公子方才及时示警,我险些遭了那贼子的暗算。此番恩情,如同再造!还请公子屈尊寒舍,你我把酒言欢,共叙友情如何?”
王冀欣然应允:“晚生初到宝地,身无长物,孑然一身,正愁无处安身立命。大人盛情相邀,晚生求之不得!”
耶律休哥起身上马,将手伸向王冀,示意要将王冀拉到马背上;王冀虽然从未骑过马,但还是将手递给了耶律休哥……耶律休哥也不等身后随从,带上王冀,飞奔而去。
一路行来,但见沿途屋舍寥寥,偶有契丹人的帐篷散落其间。路上行人稀少,且衣着各异,或着汉人衣冠,或披契丹兽皮,纷呈异彩。
王冀忽道:“将军,你不介意晚生乃是汉人吗?”
耶律休哥哈哈一笑,道:“此番我等欲往之处,主人亦是汉人!契丹人又怎样?汉人又如何?我契丹如今的皇上耶律璟,残暴不仁,契丹百姓又有几人真心归服于他?那江南国主李煜身为汉人,我却遗憾未得亲见!”
王冀又问:“适才将军所释之人,皆是何许人也?”
耶律休哥道:“他们皆是被契丹武士掳掠而来的汉人,在契丹被视作‘部曲’,昏聩的契丹贵戚如牛马般驱使他们。昨日,我与小侄耶律斜轸比试箭术,侥幸赢得这数十名部曲,便寻了个偏僻地方,将他们放了!”
王冀心生好奇,问道:“大人为何要释放他们?”
耶律休哥神色凝重,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大辽贵戚之中,尚未开化之辈甚多!他们对待‘部曲’,残忍无度,毫无人性。我实不忍见有人受此苦难,故而每次赢得部曲,皆将其释放。若是留在小侄斜轸手中,这群部曲,只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啊!”
王冀闻言,赞叹道:“大人心怀仁义,定能得‘长生天’庇佑!”
须臾之间,策马二人到了一处幽静宅邸,耶律休哥轻声道:“我虽是北院僚佐,然而心之所向,乃幽都之静谧……此地名曰‘素心斋’,是我大辽各个武林门派之首!斋主韩德让,乃是‘前骁卫将军’韩匡嗣的儿子……韩公子武功盖世,其剑法空灵如泉、内功浩瀚似海、轻功缥缈若云,实乃是我大辽武林的巅峰啊!”
王冀闻言,心生诧异:“韩德让还会武功?还是位江湖高人?史书里并没有相关记载啊……”
耶律休哥续道:“韩公子性情豁达,我在幽都未置田宅,平日里,都是以韩公子的素心斋为家。王公子也不用和他客气呦……”
王冀走进素心斋,细赏此间景致:青砖影壁凝着素雪薄霜,五进院落的歇山顶皆覆双层筒瓦,中原样式的飞檐下悬着契丹银铃,铃舌雕作梅苞形态。
穿行数院,王冀至韩德让书房前,牌匾“沁心居”三字映入眼帘。王冀虽心生好奇,却并未驻足,而是随着耶律休哥步入了素心斋的演武场。
演武场上,有少年十余人,或盘膝而坐,或舞枪弄棒。耶律休哥对王冀说:“这些人都是来素心斋学武的弟子……打坐的人,许是正在修炼素心斋的独门内功——‘天地素心诀’……我们去看看韩公子在哪儿,他若是在舞剑,那王公子可就有眼福喽!韩公子的‘素心剑法’,当真是精妙绝伦的很呢!”
过了演武场,又是一处庭院,晨光浸染庭阶,韩德让正振袖而起。
只见韩德让手中的“惊霜剑”吞吐寒芒,“天地素心诀”流转间,足下三尺积雪竟似有意避让般悄然退开寸许。素心剑法中“素心映雪”一式甫出,剑脊便带起簌簌松风,惊得老树残雪纷落如蝶。
韩德让旋身踏出八卦方位,一招“月照松间”斜掠而过。剑锋距枯枝尚有三寸,劲气已催得积雪迸散成雾。韩德让身形陡然拔起丈余,恰似白鹤穿云,半空中反手抖出一式“素月分辉”,但见七点寒芒缀成北斗,剑气激荡处竟将飘零雪沫尽数收束成环。
正是旧力将尽之际,韩德让忽使“回风舞柳”的巧劲。剑尖未及树枝,白雪却被劲力震起,又缓缓回落于枯枝之上。那一抹雪,零星、迤逦于枝头,宛如画卷;悠然意境,尽在其中!
见此情景,王冀不由得随口吟出了诗句:“三尺青锋三弄雪,半剑飘东半剑西……”
韩德让听得这两句诗,当即收剑入鞘,看向王冀,说道:“公子好词笔!不知公子何人?”
耶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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