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举头望明月 (第2/3页)
“师父,你……你可是生气了?”
“生气?”
司徒忽然自嘲一笑,脸上流露出一丝落寞,轻声说道: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既教不了你什么,何必强留你在身边?又有什么脸面生你的气?”
陆沉渊听她这般说,更是心慌意乱,可还是不解,想着错便错了,不如就错个明白,问个清楚:
“师父,我想听你说个原因,为什么不肯教我修行。”
司徒轻叹一声,没有看他,目光飘向远处那片被月色浸染的黛色山峦,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说与这满天星辰。
“渊儿,你当修道是拾级而上,一步步走入那天上仙宫么?”
她拿起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
“错了。”
她声音有些飘忽,带着几分酒后的迷离,也带着几分彻骨的沧桑。
“所谓修道,不过是拿起一把刀,在自己身上一笔一划地刻字。所谓长生,不过是将自己那颗心活生生地掏将出来,放在三昧真火上,日夜炙烤。”
“烤到最后,皮肉成了琉璃,心肝成了焦炭,连自己姓甚名谁、从何处来、往何处去,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具追着那虚无缥缈之光的空壳子罢了。”
她缓缓转过头,一双桃花眼在月下深不见底。
“这等‘好事’,你当真想要么?”
陆沉渊看着她,认真道:
“师父都已经天下无双了,还没有成为失去自我的无心之人,为什么我就不行?”
“好事也好,坏事也罢,我只是想要保护你而已。”
司徒怔了一会儿,说道:“你不懂,你与我终究是不同的,而且我也不想再次……”
说到这里,似乎有一滴晶莹的水珠淌过她的脸颊。
师父是流眼泪了么?
陆沉渊不确定,因为他从未见师父流过眼泪。
上官楚辞沉默了半晌,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沈归舟诉说:
“一个看似凡人却身怀诡异力量的少年……一个深不可测却风华绝代的师父……再加上我这不请自来的援手……”
“沈叔,他身上的好运气,是不是太多了些?”
“这般气运……当真像极了话本里,那些所谓的天命之子。”
她说到此处,话音忽地一顿。
沈归舟侍立在侧,忽觉舱内那炉安神香的气味,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寒意冲淡了些许。
他目光一凝,只见自家郡主端着茶杯的手,指节无端地收紧,青葱玉指的边缘,竟泛起一丝不正常的苍白。
他眼角的余光,更瞥见郡主那光洁如玉的颈侧,肌肤之下,仿佛有一道细微的墨痕一闪而逝。
待他定睛再看时,那墨痕早已消失无踪,只余一片细腻的白皙,仿佛方才所见,不过是灯火摇曳下的错觉。
然而,郡主周遭那股安稳沉凝的气息,却实实在在地紊乱了。
沈归舟心中一沉,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垂首低声问道:
“郡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上官楚辞似乎被他的声音惊醒,她抬起头,勉强地对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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