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紫金山绝响(下) (第2/3页)
那声音像是从地底最深处迸发出来的,带着五千年文明的不屈与骄傲。
青天白日旗在弹雨中猎猎飞扬,旗面早已被硝烟熏黑,却依然倔强地招展。第一个持旗手倒下时,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溅在旗面上,染红了白色的十二道光芒。第二个接旗的士兵甚至没来得及迈出三步,一发炮弹就将他拦腰炸断。第三个、第四个...旗帜始终不倒,就像这个民族永不屈服的脊梁。
德械老兵们以三人一组的散兵线冲锋,这是德国顾问亲自教授的突击战术。尽管他们只剩下不到三十人,却依然保持着教科书般完美的战斗队形。每个人的动作都像是被刻进骨子里的本能:左侧士兵负责掩护,右侧士兵随时准备投弹,中间的主攻手挺着刺刀。他们曾经在金陵郊外的训练场上,用木枪反复演练过上千次这样的配合。
第一波弹雨袭来时,冲在最前的王明突然跪倒。他的毛瑟步枪早已打光最后一发子弹,这个来自山东的汉子却依然保持着标准的抵肩射击姿势,手指紧扣着扳机。三发机枪子弹先后穿透他的胸膛,在军装上绽开三朵血花,但他的身躯就像一尊雕像般纹丝不动。
第二波冲锋中,失去右臂的林参谋用牙齿扯开M24手榴弹的拉环。这个曾经留学慕尼黑军校的高材生,此刻左腿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他拖着残肢向前爬行了十几米,铸铁弹体最终在日军战壕里开出最绚丽的猩红之花。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三个鬼子士兵,而林参谋的眼镜碎片,在夕阳下闪烁着最后的光芒。
当第三波日军机枪开始交叉射击时,活着的士兵已不足一个排。德制M35钢盔在7.7mm子弹的撞击下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就像金陵城头最后的暮鼓。鲜血顺着帽檐滴落在焦土上,与紫金山的红壤混作一处,仿佛大地也在为这些勇士流泪。
最后的十七人背靠背站成刺刀圆阵。谢团长用绷带将残破的军旗绑在断臂上,旗面已被弹孔撕成渔网,却依然倔强地飘扬。
他们互相检查着彼此的装备:有人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有人将刺刀在石头上磨得发亮;有人把妻儿的照片塞进贴身的衣袋。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十七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同样的火焰。
当九二式机枪的弹链再次转动时,他们发起了人类战争史上最悲壮的一次刺刀冲锋!没有呐喊,因为他们的喉咙早已被硝烟灼伤;没有犹豫,因为退路早已被鲜血淹没。只有钉着铁掌的军靴踏碎骨头的脆响,只有刺刀捅穿血肉的闷响,只有心脏最后一次跳动的轰鸣。
冲在最前的谢团长连续挑翻三个日军,他的军刀折断后就用拳头,拳头血肉模糊后就咬。那个总是偷偷给战友多分半块饼干的炊事兵老赵,用身体为战友挡住了扫射的机枪。年纪最小的传令兵小李,在倒下前还死死抱住一个日军军官的大腿,让战友的刺刀能够准确刺入对方的心脏...
这是德械师最后的冲锋,是华夏军人用生命谱写的绝唱。
当最后一个士兵倒下时,他面朝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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