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一根线头(加更) (第2/3页)
大的威风,有多么显赫的权势,在这间书房里,在这位年轻的天子面前,他永远都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时碾死的奴才。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死寂中流逝。
魏忠贤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开始发麻,与冰冷金砖接触的膝盖骨也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但他依旧纹丝不动,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保持着最初的平稳。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久到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在这冰冷坚硬的金砖上变成一尊真正的化石的时候,那个他既敬又畏的声音,终于如同天籁一般从他的头顶上方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起来吧。”
那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喜怒哀芬。
“谢万岁爷。”
魏忠贤如蒙大赦,用一种近乎于挣扎的姿态极其缓慢地从冰冷的地面上爬了起来。
他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深深躬着身子的姿态,头颅低垂,目光只敢停留在自己脚尖前方三尺的地面上,绝不敢抬头去窥探皇帝的脸。
“朕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皇帝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直接切入了正题。
魏忠贤心中猛地一凛,连忙从自己贴身的衣怀中,掏出了一份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卷宗。
这份卷宗远比他白天在朝堂上呈上的任何一份奏报都要轻薄,但其内里所蕴含的分量却都要沉重得多。
“回万岁爷的话。老奴幸不辱命,已经……撬开了一个关键人犯的嘴。”
他用双手将那份卷宗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王承恩如同一个没有实体的影子,悄无声息地从旁走出,恭敬地接过卷宗,转身呈给了御座上的皇帝。
朱由检没有立刻打开那份卷宗,只是将它拿在手中,缓缓走回了那张巨大的紫檀雕龙书案之后,重新坐了下来。
“说。”他惜字如金地吐出了一个字。
“是。”魏忠贤咽了口唾沫,润了润自己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的喉咙,随即开始了他今夜的“述职”。
“启禀万岁爷,老奴依照您的密旨,对东厂内部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洗。其中有一名叫做钱有禄的司房,此人平日里便与外廷官员往来甚密,行迹可疑。初次审问之时,此人的嘴硬得很,只肯招认一些收受贿赂,为外臣传递宫中消息之类的寻常罪名。”
魏忠贤的语速控制得极好,不快不慢,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
“老奴凭着多年的经验觉得,此人身上定然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于是,老奴便斗胆让下面的人多用了一些……不那么常规的手段。”他在这里巧妙地顿了顿,同时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御座上皇帝的反应。
皇帝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只是用修长的手指在光滑的书案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