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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第217章: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第3/3页)

的饥民,到处都是手持锄头的叛军!王叔,你再替朕想一想——”

    他俯下身,双眼死死地盯着朱寿鋐,声音冷得像冰。

    “到了那个时候,你以为,关外那头时刻觊觎我大好河山的饿狼,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后金入关,将如探囊取物!”

    骇然!

    如果说,“欧罗巴瓜分世界”的图景,还显得有些遥远和虚幻。

    那么,“后金入关”这四个字,就像一把凝聚了整个大明朝所有噩梦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朱寿鋐的心上,烫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整个人仿佛被这恐怖的图景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呆滞地跪在那里,如同一尊泥塑木雕。双目失神,瞳孔涣散,脑中如同一锅煮沸的浓粥,无数个念头在其中翻滚碰撞。

    疯子……

    救世主……

    欧罗巴……瓜分世界……

    流民四起……后金入关……

    抄家……练兵……

    祖制……规矩……

    这些词汇,每一个都携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在他的脑海中掀起滔天巨浪,却又无法凝聚成一个完整的,可以被理解的形状。

    他想抓住其中一根线,却发现那根线又牵扯出无数个更加混乱的结。

    整个书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朱由检没有催促朱寿鋐,他静静地走回自己的座位,重新坐下,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茶又轻轻呷了一口。

    朱由检的耐心,本身就是一种泰山压顶般的自信。他将一个全新的,血淋淋的世界撕开了一道口子,强行塞进了这位养尊处优的藩王脑中。

    这需要时间来消化。

    烛火在静谧中不安地跳动着,偶尔爆出一个细微的灯花。墙上那幅山水画里的流云,仿佛也凝固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一个时辰。

    对于朱寿鋐而言,这一个时辰仿佛是一场在脑海中血腥的风暴。

    他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鲁王,而是一个被迫在记忆的废墟中重新拼凑真相的囚徒。

    他想起了皇帝登基之初的晋商案。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新皇为了立威,为了敲打那些通敌的商人,顺便充盈一下干瘪的国库。

    可现在回想,那何尝不是皇帝挥下的第一刀,斩获的第一笔血淋淋的国库外之财!

    紧接着,是京营的整顿和新军的编练。

    他曾听闻,京中的锦衣卫和新军在短短时间内便脱胎换骨,杀气腾腾。

    当时他只觉得是天子脚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现在朱寿鋐才明白,那是在用从晋商身上刮来的钱喂养只属于皇帝一人的爪牙!

    然后,那爪牙伸向了何处?

    江南!

    富庶的鱼米之乡,历来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文官与士绅的地盘。

    锦衣卫和新军悍然南下,竟能压得整个江南粮仓不敢妄动,为北方的军饷民食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支撑。

    这等手腕,何其霸道!

    再之后,是那个让他都感到匪夷所思的消息——郑芝龙称臣!

    一个纵横东南沿海,连官军都无可奈何的海上枭雄,竟会直接臣服。

    当时他只当是朝廷天威远播以及郑芝龙本人诏安心切,如今想来,那背后不知是何等犀利的威逼与利诱!

    最后,也是最令他不寒而栗的,是秦王与福王的下场。

    那可是太祖高皇帝的嫡系血脉,是与他一样的宗室藩王!

    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被当成两个脓包,干净利落地挑破了!

    手段之酷烈,处置之迅速!

    一桩桩,一件件,这些他曾经听说过,却从未真正理解的孤立事件被一条冰冷的线贯穿了起来!

    朱寿鋐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

    他眼前的这个侄孙,这位年轻的皇帝,其行事之狠厉,布局之深远,意志之坚定,恐怕……恐怕比太祖高皇帝还要强悍!

    太祖起于布衣,杀伐决断,但身边尚有兄弟袍泽,心中尚存几分人情冷暖。

    可眼前的这位天子,孤家寡人,高坐于龙椅之上,对自己的亲族宗室,竟能下此狠手而面不改色!

    他没有太祖的人情味,他只有一个冰冷的绝对意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一切阻碍他挽救大明这个最终目的的人或物,无论是国之蛀虫,还是朱家宗亲,都将被他毫不犹豫地碾得粉碎!

    然而……

    朱寿鋐也不得不承认一个让他无比羞愧的事实。

    正是在这种近乎魔道的铁腕之下,这个风雨飘摇的大明,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真的不一样了!

    它重新焕发了生机!

    至少现在朝野上下,再没人谈起辽东建奴时,心中只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了!

    当这个结论无可辩驳地在他脑中成型时,朱寿鋐浑身上下,恐惧犹在,但更多的,却是被巨大力量彻底折服后的敬畏。

    他缓缓地重新抬起了头。

    那张原本布满惊恐与迷茫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清明,以及烈火淬炼过的决绝。

    “臣……明白了。”

    朱寿鋐的声音不再颤抖,沙哑中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坚定。

    “陛下,只要能保我朱家江山,只要能让我大明不亡……臣这条命,这座鲁王府,臣所有的一切,陛下随时拿去便是!”

    “臣,朱寿鋐,无不遵从!

    ……

    朱由检在鲁王府,只住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他便已整装待发。

    临行前他只是拍了拍朱寿鋐的肩膀,又恢复了那种平淡的语气。

    “王叔,安心在兖州等待旨意。为国效力的时候,不远了。”

    说罢,他翻身上马,在一众禁军的簇拥下,率领着那支铁流再次启程。

    朱寿鋐率领阖府上下,恭送至城外十里长亭,直到那面代表天子的日月龙旗彻底消失在南方遥远的地平线上,他才敢直起身子。

    他身旁,一位跟了他几十年的王府长史颤抖着声音问道:“王爷,圣驾……这是要去哪儿啊?”

    朱寿鋐没有回答,只是遥遥望着大军离去的方向——正南!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南直隶……

    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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