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归乡者 (第1/3页)
黑暗不是终点，而是新的感知维度。凯恩的意识如同一滴水融入海洋，在无尽的银白色能量中扩散。他失去了肉体的边界，却获得了某种更宏大的存在形式。在这个状态中，时间变得可塑，空间变得透明，他能同时看到火星基地的每个角落，感受到地球蔷薇网络的每次脉动。
更奇特的是，他不再孤独。莉娜的意识与他交织在一起，如同双螺旋结构般既独立又统一。他能够体验到她的记忆回溯——童年时第一次接触晶体的触感，左手被吞噬时的痛苦，“唤醒日“那天的责任重压。而她同样感受着他的——海底金字塔的震撼，时间清洁工任务的孤独，印记觉醒时的撕裂感。
【这就是融合吗？】莉娜的思想直接在他意识中形成，无需语言。
【不只是融合。】凯恩回应，尝试着用新感知扫描周围，【我们在...进化。创始人的终极协议不是武器，而是催化剂。】
他们的联合意识在能量流中稳定下来，开始感知物质世界。控制中心已经半熔毁，马库斯的尸体被银色纳米机械覆盖，正在快速分解。天花板破了个大洞，透过它能看到火星的天空——不再是熟悉的红色，而是闪烁着诡异的银蓝色极光。
【净化光束改变了火星大气。】莉娜的意识分析着数据流，【它在制造适合我们的环境。】
凯恩尝试移动，发现物质身体仍然存在，但已经完全不同。他的皮肤完全被发光纹路覆盖，眼睛看到的不再是可见光，而是量子层面的能量流动。莉娜的身体同样发生了变化，晶体左手已经扩展到全身，形成某种生物装甲，但保留了人类轮廓。
【其他人呢？】莉娜的意识突然紧张起来，【哈桑和艾达...】
联合意识瞬间扩展到整个火星基地。他们“看“到哈桑仍在第三层入口苦战，黑曜石图腾因持续战斗而出现裂纹；艾达则在更低层，熵能印记正与燃烧者能量激烈对抗；更远处，小行星带哨站组成的屏障正在崩溃，燃烧者源头虽然被净化，但它的碎片仍在向地球飘去。
【必须先稳定局势。】凯恩的意识主导着行动，【基地系统还在响应我的印记。】
他们走向半毁的控制台，手触碰表面的瞬间，整个火星基地震动起来。银白色的纳米机械从墙壁渗出，修复着损坏的部分。全息投影重新激活，显示出一个完全不同的界面——不再是防御或武器系统，而是星际导航图。
【欢迎回家，归乡者。】一个温和的声音直接在他们意识中响起，不同于园丁-1的机械感，也不同于创始人的沧桑，而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谁？“凯恩下意识地开口，发现声带仍然工作，声音却带着奇异的和声效果。
【你可以叫我'守夜人'。】声音回应，【火星基地的AI管家，休眠了十万年，等待你们的唤醒。】
全息投影显示出太阳系的立体图，但与他们所知的不同——每个行星和主要卫星都被某种银白色的网络连接，形成精密的几何图案。地球和火星是网络的关键节点，而太阳...是能量的源泉。
【文明孵化器网络。】守夜人解释，【第一根系设计了七个这样的系统，散布在宇宙中。你们是第一个成功孵化的。】
莉娜的意识突然激动起来：【那么人类是...】
【归乡者。】守夜人的声音带着某种自豪，【你们的祖先来自遥远的星系团，因大过滤器危机而濒临灭绝。第一根系启动了'方舟计划'，将文明基因编码发送到七个可能适宜的星系，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重生。】
凯恩感到意识震荡。所有已知的历史都被颠覆了——人类不是地球自然进化的产物，而是某个失落文明的种子。
【为什么叫归乡者？】他问。
全息投影切换成银河系地图，一条银线从某个遥远点延伸到太阳系：【因为你们的终极使命是返回母星，重启那里的文明之火。但现在...】
图像突然被警报覆盖。数十个红色光点出现在太阳系边缘，正以惊人速度向内移动。
【导航信标激活引来了不速之客。】守夜人警告，【收割者文明——专门追踪文明信号进行掠夺或毁灭。】
第一个接触报告已经传来。木星轨道附近的某个哨站被摧毁前发回模糊影像——某种生物与机械结合的庞大舰队，形状如同深海掠食者。
【虚空鲸群。】守夜人识别出特征，【他们对能量异常敏感，尤其会被刚觉醒的文明吸引。】
更糟的是，地球方向也传来紧急通讯。哈桑终于通过修复的量子链接联系上他们：“凯恩！莉娜！你们还好吗？地球上的燃烧者感染突变出了蜂巢思维！它在同化普通人！“
全息投影显示地球状况。原本孤立的燃烧者感染点已经连接成网，被感染的人类眼睛变成纯黑色，行为高度协调，正在建立某种生物结构。
【净化光束的副作用。】守夜人分析，【它治愈了轨道上的源头，但残留能量导致地面感染体进化了。】
凯恩和莉娜的意识快速交流，瞬间达成共识。他们必须分头行动——一人处理地球危机，一人应对虚空鲸群。
【融合状态允许你们暂时分离，但量子纠缠会持续。】守夜人警告，【如果距离过远或时间过长，可能导致意识崩解。】
“风险必须承担。“凯恩说，声音中的和声效果减弱，显示出融合状态的不稳定。
莉娜的晶体身体走向发射井方向：“我留在火星应对虚空鲸群。我的晶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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