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焦土遗志,春耕垦新 (第3/3页)
梆硬的泥土表层开始微微发软。
陈家院后那片新开垦的坡地上,人影攒动。
陈大山如同不知疲倦的耕牛,赤着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与泥浆混在一起。
他紧握着那柄硬木骨耜,每一次奋力插入、撬动,都伴随着冻土碎裂的呻吟和碎石被翻出的闷响。
他身后,是几个跟着陈家干的村民,大多是些半大的小子和健壮的妇人,他们用锄头、铁镐,甚至是削尖的木棍,清理着陈大山翻出的石头和顽固的草根。
每一寸土地的开拓,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滚落的汗珠。
陈青崖也在其中。
他小小的身影混在大人堆里格外显眼,小脸绷得紧紧的,双手紧握着一把沉重的石锄。
每一次挥下,他皮肤下都隐隐流转着土黄色的光晕,石锄落点精准,力道沉猛,效率远超旁人。
“嘿,青崖这力气,真不愧是仙师调教过的。”
“是啊,瞧这石锄挥的,比咱大人还利索。”
周围的村民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敬畏与羡慕。
陈青崖抿着嘴,不说话,只是埋头苦干。
他喜欢这种力量感,喜欢汗水浸透衣衫的感觉,更喜欢看到一片片顽石荒地在自己和大家的努力下,渐渐显露出泥土的褐色。
另一块相对平整的熟田里,气氛则肃穆得多。
陈守耕站在田埂上,如同指挥一场无声的战役。
他面前摆放着那个青布小袋,袋口敞开,露出里面数百粒饱满圆润、通体青翠如翡翠的灵谷种子。
阳光洒落,种子表面流转着温润的微光,浓郁的生机气息弥漫开来,引得周围负责播种的几个老农和妇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眼神敬畏。
“都看仔细了!”
陈守耕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这是仙家赐下的谷种,金贵无比,一粒种,就是一捧粮,就是一条命,手要稳,心要静,落籽深浅、间距,按我划的线来,错一丝都不行。”
他亲自示范,粗糙的手指捻起一粒青玉禾种子,小心翼翼地放入垄沟,覆上一层薄土,动作轻柔得像对待初生的婴儿。
几个被选中的老农和勤快妇人,学着陈守耕的样子,动作笨拙而虔诚地开始点种。
每一粒种子落下,都伴随着他们粗重的呼吸和微微颤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