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哪有什么叛军?都是欠饷闹的! (第2/3页)
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扭曲的面容。十三个月的欠饷并非他所贪墨,但若兵变酿成大祸,他必定会成为替罪羊。唯有把“激变边军”的罪名扣在孙祖寿头上,才能调来关宁铁骑镇压!
当十车杂粮拉进校场时,火把映照着孙祖寿颧骨上刀刻般的阴影。一个少年兵卒抓起生米就往嘴里塞,噎得直翻白眼却仍拼命吞咽。“急甚么?”孙祖寿轻轻踹了那兵卒一脚,递过粗陶碗,“慢慢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等新皇的饷。”
此刻的孙祖寿却浑然不知城楼上王应豸正抚须冷笑。那封密奏的副本已经誊抄了两份:一份会送通政司,一份会塞进阉党旧交的袖袋,最后一份会送去给那个刚刚借着宁锦大捷的功当了蓟辽总督的刘诏。
“孙必之啊......“王应豸喃喃自语道,“你押祖传宝刀换粮是心疼弟兄,我泼你一身污水是自保——这世道,容不下好人!“
......
夜色渐深,校场上的火把依然明亮。孙祖寿站在粮车前,看着士兵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这些士兵不是真的要造反,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
“总镇,”一个亲兵低声问道,“您真要把祖传的宝刀押出去?那可是成祖爷赐的......”
孙祖寿摆了摆手:“刀是死的,人是活的。先让弟兄们吃饱再说。
校场上的士兵们渐渐安静下来。他们围着粮车,或坐或卧,终于吃上了这几个月来的第一顿饱饭。李长根走到孙祖寿面前,单膝跪地:“总镇,弟兄们......”
“不必说了,”孙祖寿扶起他,“我知道你们不是真的要反。再忍忍,新皇登基,总会拨饷的。”
他说这话时,心里其实也没底。但他知道,此刻他必须给这些士兵一个希望......
......
天启七年,八月二十七日。
文华殿,晨光初透。铜漏滴答声中,新天子朱由检端坐御座,素白常服衬得面色愈发沉毅。下首四把锦墩上,内阁首辅黄立极、次辅施凤来、阁臣张瑞图、李国普依次危坐,礼部尚书来宗道,户部尚书郭允厚垂手侍立,英国公张惟贤与成国公朱纯臣一左一右立于丹墀两侧。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忠贤与秉笔太监徐应元屏息侍立在御座旁阴影里,殿内只闻低声哭泣——这是明朝国丧期间天子临朝召对时候的特殊礼仪,叫“哭临”,就是开会前大家伙儿先哭几嗓子,意思一下。
“今日召诸卿,议两件事。”看到大家都哭过了,崇祯这才开口,声音温和而沉稳,“头一件,皇嫂张娘娘深明大义,于朕继统之际匡扶社稷。礼部拟‘懿安’二字为徽号,取‘德行纯善、安定宗庙’之意,依皇太后仪注行册封礼。”
来宗道忙出列躬身:“臣遵旨。册文已着翰林院起草,金册、仪驾皆按《大明会典》规制,三日后可呈御览。”他偷眼觑向御座,见新帝微微颔首,悬着的心才落回肚里。这位少年天子登基不过三日,却已雷厉风行地收服了阉党,其手段之果决远超想象。
崇祯目光扫过众人,指节在紫檀扶手上叩了三响:“第二件,奉圣夫人客氏——”话音未落,魏忠贤的蟒袍袖口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自皇兄龙驭上宾,客氏言行多有乖谬。朕念其抚育先帝之功,不忍加罪。”崇祯语速渐缓,每个字却似重锤砸在众人心头,“着即留置南台子岛静思己过,非朕亲笔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一应起居由司礼监随堂太监王承恩看顾,查抄家产之事暂缓。”
抄家暂缓,当然是为了收议罪银——自己把银子交出来,可比派一群贪污犯去她家里拿要划算多了。
而把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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