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张梅 (第1/3页)
晨雾裹着细霜,林砚是被手腕的钝痛拽醒的。
伤口在夜里挣裂了些,纱布浸得发暗,贴在皮肤上又冷又黏。
她摸了摸枕边的消防斧,金属柄凝着层白霜,指尖一碰就打了个寒颤。
苏野已经在院子里忙活了。
铁链被新拧的铁丝缠得更密,接口处垫着块废铁皮,晨光扫过,泛着青冷的光。
她往篱笆桩上砸木楔,锤子落得又稳又重,桩子往土里陷半寸,震起的细土混着霜粒落在裤脚,结成层薄冰。
“醒了?”苏野抬眼瞥她,锤子往地上磕了磕,抖掉木屑,“灶上温着汤。我去废料堆找几块铁皮,土豆快熟了,你守着。”
林砚起身往灶房走,陶碗里的野菜汤还冒着热气,端起来时手腕一沉,伤口被扯得钻心疼,汤洒了些在灶台上,腾起细白的雾。
她“嗯”了一声,低头吹了吹碗沿的热气。
汤里飘着几叶野菜,是苏野昨天特意留的嫩芯。
苏野扛着撬棍消失在雾里时,林砚转身往菜地走。
帆布下的土豆秧早没了前些天的鲜活,叶片蜷着焦黄色,蔫得贴在土上,底下的地块鼓成一个个圆包,土缝里能瞥见点黄影,是块茎顶得土皮发亮。
她蹲下身按了按土包,硬邦邦的,边缘的土已经松了,一碰就往下掉渣。
往新翻的地里浇了些水,是昨天从井里提回来攒着的,水瓢碰到土块,溅起细泥点。
刚直起身,就听见篱笆外传来踉跄的脚步声,不是苏野的沉稳,倒像有人摔了好几跤,带着粗重的喘息。
林砚抄起消防斧躲到门后,透过缝隙往外看。
雾里跌跌撞撞走来个瘦影,穿着件过大的军大衣,怀里紧紧抱着个铁皮罐,头发上结着霜,脸冻得通红。
走到篱笆外几步远,那身影突然腿一软,跪在地上,怀里的罐子滚出来,在霜地里磕出“哐当”一声。
【检测到目标生命信号稳定,无病毒感染,携带物品:铁皮罐(密封)、老式猎枪】
面板的提示跳出来时,林砚犹豫了下——这荒郊野岭,一个丫头片子带着枪,太蹊跷。
“里面有人吗?”那身影挣扎着喊,声音又哑又抖,“求你们……让我躲躲,后面有人追……”
林砚拉开篱笆门时,那丫头突然往后缩了缩,怀里的猎枪晃了晃——是杆老式单管猎枪,枪身锈得厉害,一看就用了很多年。
“我不是坏人,”她慌忙解释,冻得发紫的手按住枪托,“我从采石场逃出来的,他们要抢我的罐子……”
“采石场?”林砚的目光落在她膝盖的伤口上,血痂混着泥,像是被钝器打的。
“被刀疤脸占了。”丫头的声音发颤,突然抓住林砚的胳膊,“他们说我哥藏了好东西,把他……把他打死了,现在追我要罐子……”眼泪突然涌出来,砸在铁皮罐上,“这是我哥让我藏的,说里面的东西能活命,可我实在跑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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