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酒入愁肠 (第1/3页)
龙城北郊,泥屯村。夜幕早已降临,远离市区的喧嚣,这里显得格外宁静。只有远处零星几声犬吠和风吹过庄稼地的沙沙声。泥屯山庄坐落在村子边缘,几盏古朴的灯笼在夜色中散发出昏黄温暖的光晕,勾勒出这座仿古建筑飞檐翘角的轮廓。
山庄内部一间雅致的包间里,红木圆桌上已摆了几样精致的下酒小菜,但气氛却与这舒适的环境格格不入。陈秋铭坐在主位上,身体微微后仰靠着椅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精致的宫灯,仿佛灵魂已经抽离。他身上的红色短袖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与他一身的颓唐形成鲜明对比。
刘译阳穿着一身略显嘻哈的运动装,显然是匆忙赶来的,他忍不住先开了口,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怎么回事啊铭仔?突然一个电话,火急火燎地把我们哥几个召集起来。我那边正给学员上课呢,接到得民电话,二话不说就撂下摊子赶过来了,够意思吧?”他说话时习惯性地带着点跳跃的节奏,但此刻也透着一丝担忧。
坐在他对面的裴广达,语气沉稳地接话:“是啊秋铭,我这边更悬,正和一个重要案件的当事人家属会见,谈到关键处。一接到电话,感觉你语气不对,赶紧交给助理处理,立马就开车过来了。你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张得民作为东道主,穿着一身价格不菲但款式随意的便服,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看陈秋铭,又转向其他两人:“你们还说呢!我当时正给我们项目办的人开会,研究一个几千万的投资项目,正到关键决策点。秋铭电话就打来了,就四个字——‘泥屯,码人’。我刚‘喂’了一声,想问问情况,他那边直接来一句‘别废话!’。我一听这口气,得,啥也别问了,赶紧把我们项目办那群小孩儿骂走散会。”张得民的话语里没有抱怨,只有对兄弟处境的深切关心。
刘译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对了铭仔!上次你不是说,要为你那个学生苗婉婷比赛的事,找我聚聚,好好谢谢我吗?不会这次就是这个目的吧?那你早说啊!我好准备准备,换身像样的衣服,顺便把我新交的女朋友也带来,给兄弟们见见,把把关!”
“女朋友”三个字,像一根无形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陈秋铭麻木的心房。他的头猛地歪了一下,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瞬,但很快,他又强行让自己恢复了之前那种目空一切的呆滞状态,仍然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张得民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变化,赶紧打圆场,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对刘译阳说:“行啊译阳!又处对象了?你这速度可以啊!”
刘译阳不满地嚷嚷:“什么叫‘又’啊!我上次正儿八经处对象还是在北京漂着的时候呢!这都多久以前的老黄历了!”
张得民嘿嘿一笑:“好吧好吧,逗你玩的。”
裴广达也微笑着送上祝福:“恭喜译阳了。是做什么工作的?方便说吗?”
刘译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是魏次那边一个朝鲜族中学的音乐老师。”
“魏次”和“朝鲜族”这两个词,仿佛化作了两支更加锋利的箭,精准地再次射中陈秋铭内心最柔软、最鲜血淋漓的地方。魏次,是他和黎晓知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留下过许多回忆;而黎晓知,正是朝鲜族。陈秋铭的头不受控制地又剧烈晃动了两下,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攥紧。
裴广达没注意到陈秋铭的异常,继续顺着话题说:“老师好啊!你也是搞培训的,算是半个教育工作者,同行,共同话题多。”
刘译阳摆摆手,自嘲道:“人家那是正经八百的公立学校老师,有编制的。我充其量就是个课外辅导老师,个体户,跟那些教钢琴、美术的培训班老师没啥区别,混口饭吃。”
“教钢琴”这三个字,成了压垮陈秋铭的又一记重击。黎晓知,就是一名钢琴辅导老师。他仿佛能听到那熟悉的、带着忧伤旋律的琴音在耳边响起,心脏一阵剧烈的抽痛。
刘译阳为了缓和气氛,环顾了一下房间,岔开话题问道:“对了,汪铮和李天帛呢?怎么没来?咱们‘泥屯六友’这都‘四缺二’了。”
张得民连忙解释:“联系过了。汪铮带他英语班的几个尖子生去韩国参加交流学习活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韩国”……陈秋铭的心又是一沉。他曾在滨城海边和黎晓知曾计划过,等将来有空,一定要一起去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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