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世的痛与今生的誓 (第1/3页)
林夏的指节泛着青白,笔帽在她手心里拧了第三遍,金属的凉意渗进皮肤,却抵不过心口那团灼烧的疼。会议室的窗户擦得很亮,像块巨大的蓝玻璃,把天上的云揉成了棉絮状——和前世她跟陈默第一次约会那天的云,一模一样。
那天是九月末,桂花开得满校园都是。陈默站在投行部迎新会的门口,白衬衫的袖口卷到肘部,露出小麦色的 forearm,手里举着杯红酒,酒液在水晶杯里晃出琥珀色的光。他看见林夏抱着文件夹站在人群外,嘴角扯出个浅笑,走过来时,红酒的香气混着桂香飘过来:“学妹,要不要我教你怎么看财务报表?”
林夏记得自己当时慌得要命,手碰倒了旁边的酒杯,红酒洒在陈默的衬衫上,像朵绽放的玫瑰。她赶紧掏纸巾,却被陈默按住手:“没事,就当是你给我留的记号。”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调侃,眼睛里有星星在闪。后来他们一起加班,陈默把他的外套披在林夏身上,说“空调房里凉”;他们分吃一份番茄鸡蛋面,陈默把最后一筷子鸡蛋夹给她,说“你正在长身体”;她生日那天,陈默送她一支银质钢笔,笔帽上刻着“林夏的第一份项目报告”,他说:“等你成为分析师的那天,我要看着你用这支笔签字。”
这些回忆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林夏的喉咙发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那是她今生买的,和前世陈默送的一模一样,笔帽上的刻字是她自己找工匠刻的,笔画有点歪,却比任何时候都刺眼。
“林夏?”王经理的声音像一把钥匙,猛地插进锁孔,把她从回忆里拽出来。她抬头,看见项目组的人都在看着她,刘姐的玫红色口红涂得很浓,正用一种“小孩不懂事”的眼神看着她,手里的文件夹拍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刚才说到机床厂的资产清单,厂房、设备都要卖,包括那几个专利。”
专利?这两个字像闪电一样劈进林夏的脑子里。她想起前世的机床厂,想起那个叫张建国的老工程师。那是个冬天,雪下得很大,张建国裹着件旧棉服,手里拿着专利证书,站在机床厂的大门口,眼泪顺着皱纹流下来:“他们把我的专利卖了,卖个外国人了……”他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手里的专利证书被风刮得哗哗响,封皮上的“实用新型专利”几个字格外刺眼。
前世的机床厂改制,项目组为了快速变现,把张建国花了十几年研发的数控车床专利卖给了德国的一家公司。那家公司拿到专利后,稍微改了改,就推出了适合中国市场的机型,价格比机床厂的原产品贵了三倍,却抢占了大部分市场。机床厂改制后没有了核心竞争力,不到两年就倒闭了。工人们举着牌子在厂门口抗议,“我们要工作!”“还我们血汗钱!”陈默站在人群外,看着倒闭的公告,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林夏,我们做的不是项目,是毁了一个厂子。”
“林夏?”王经理的声音又响了一遍,林夏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钢笔尖在笔记本上戳了个破洞。她赶紧收回思绪,举起手,声音里带着点颤音:“王经理,我能不能问一下,机床厂的专利是什么?”
王经理看了她一眼,翻开手里的文件夹,抽出一张纸:“是数控车床的实用新型专利,发明人是张建国,一个老工程师。专利号是ZL20182XXXXXXX,申请日期是去年三月,刚下来没多久。怎么,你有兴趣?”
林夏点头,身子往前倾了倾,椅子腿在地板上擦出刺耳的声音:“我觉得,专利是机床厂的核心资产,要是卖掉了,厂子就没前途了。”
会议室里突然爆发出笑声。刘姐拍着桌子,眼泪都笑出来了:“小林,你还是太年轻了。国企改制,最重要的是变现!专利能当饭吃吗?能解决工人们的安置问题吗?能完成公司的考核指标吗?”她的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林夏的耳朵嗡嗡响。
旁边的小张也跟着笑:“就是啊,林夏,你刚进投行三个月,懂什么叫改制吗?变现是第一位的,其他都是虚的。”
林夏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手心,疼得她皱起眉头。她想起前世机床厂倒闭时,张建国坐在厂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破碎的零件,说:“我对不起厂里的老伙计们,对不起我死去的师傅……”她想起陈默离开时的背影,穿着灰色的外套,背着电脑包,说:“林夏,我累了,不想再做这种毁人的项目了。”
“我知道专利能当饭吃!”林夏突然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几分,吓得旁边的小李差点把咖啡洒在身上,“要是保留专利,机床厂改制后还能生产,工人们还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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