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朱雀楼局》(上) (第2/3页)
区域,只留下几声短促凄厉的惨叫!
混乱的厮杀声、兵刃碰撞声、受伤者的哀嚎声……温府后院如同被投入沸水的油锅!霍斩蛟的黑甲浴血,刀锋卷刃,硬生生在重重围困中,杀出一条血路!沈砚拖着几乎虚脱的顾雪蓑,在刀光剑影中竭力闪避,青衫已被划破数道口子,渗出血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尘土味……他死死攥着怀中那张冰冷坚硬的黑色请柬,烫银的云纹隔着衣料也灼烧着他的胸膛……
三日后,朱雀楼顶。
这三个字如同三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沈砚心头,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裴狐那张模糊不清、带着戏谑笑容的脸,顾雪蓑心口那疯狂躁动的诅咒黑芒,还有苏清晏那双清冷中带着一丝茫然的眼睛……无数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激烈冲撞!
他必须去!必须赢下那个该死的“易容局”!为了苏清晏,为了顾雪蓑,也为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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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时光,沉重得如同在泥沼中跋涉!
沈砚几乎未曾合眼,在简陋的藏身之处反复摩挲那张黑色请柬,指尖一遍一遍地划过烫银的云纹,冰冷的触感却无法浇熄他心底那团越烧越旺的焦虑之火……
顾雪蓑的状况糟糕到了极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与痛苦的呓语中挣扎,心口那诅咒的黑芒如同附骨之疽,每一次闪烁都让他的生命气息微弱一分;霍斩蛟沉默地擦拭着他的破岳刀,黑甲上的血污早已凝固成深褐色,他眼底下压着风暴,却一个字也不问,只是将刀锋磨得雪亮,映出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
当最后一抹残阳的余晖被朱雀楼那高耸入云的琉璃瓦顶吞没,整座雍州城开始陷入一种诡异的喧嚣……
华灯初上,丝竹管弦之声靡靡飘荡,这座以“销金窟”闻名大胤南境的巨城,在夜色中显露出它纸醉金迷的本相。
朱雀楼,便是这片奢靡之海中最耀眼的灯塔。
沈砚站在街角的阴影里,仰望着这座灯火辉煌的庞然大物。
高耸的楼体直插墨蓝天幕,数不清的雕花灯笼,沿着层层飞檐悬挂下来,散发出暖融暧昧的红光,将整座楼映照得如同燃烧的巨大火鸟。朱红的廊柱盘绕着鎏金的飞龙,琉璃瓦顶在灯火下流淌着七彩的光晕。靡靡的丝竹乐声、男女放肆的调笑声、骰子在玉盅里清脆的碰撞声……各种喧嚣汇聚成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声浪,裹挟着酒气、脂粉香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因那无处不在的“火”意象而产生的翻腾不适,整了整身上唯一干净整洁的青衫:这是温晚舟不知通过何种隐秘渠道送来的,布料普通,却洗熨得一丝不苟!他迈步,汇入那流向朱雀楼大门的、衣着光鲜的人流。
门口迎客的龟公,一双绿豆眼滴溜溜地在沈砚的身上扫过。青衫,布履,身无长物,与周围那些锦袍玉带、环佩叮当的豪客、贵胄格格不入。龟公嘴角习惯性地撇起一丝轻蔑,刚要开口阻拦,目光却猛地撞上沈砚抬起的眼眸!
那双眼睛,平静得像深秋的寒潭,没有半点波澜,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穿透力,仿佛能一眼看到人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龟公到了嘴边的呵斥,顿时被冻住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骨爬上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喉咙发干!
沈砚没有开口,只是平静地、稳稳地,将那张漆黑如墨、烫印着诡异银纹的请柬,递到了龟公的眼前。
龟公的目光落在请柬上那独特的云纹上,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轻蔑瞬间被一种混合着惊惧和难以置信的谄媚所取代,腰杆瞬间弯成了虾米,声音都变了调!
“贵……贵人!小的有眼无珠!您请!您请!顶楼雅阁,有人……有人恭候多时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让开道路,再不敢抬头看沈砚一眼!
沈砚收回请柬,目不斜视,踏入了朱雀楼那金碧辉煌、人声鼎沸的大堂,震耳欲聋的喧嚣和浓烈的气味顿时将他包围。他沿着雕花繁复、铺着猩红地毯的宽阔楼梯,一层层向上。越往上走,人声渐渐稀落,空气中那股混杂着酒肉、脂粉的浊气,竟被一种若有若无、带着奇异甜腻的冷香所取代!这香气……沈砚在地窖里闻到过,是裴狐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脂粉香!
顶楼。
厚重的、绣着百鸟朝凤图样的猩红绒布门帘,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门帘掀开的一刹那间,外面楼下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彻底隔绝!一股冰冷、凝滞、带着陈旧脂粉和霉变木头混合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让沈砚呼吸一窒!
眼前并非预想中奢华的宴客厅,而是一个极其空旷、极其诡异的空间。巨大的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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