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陇西尸鼓》 (第2/3页)
,只有沉闷的拖拽声在死寂的街道上响起,留下地上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拖痕,迅速消失在一条阴暗的小巷深处。
沈砚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鼓声!那人俑!那瞬间被吞噬的活人!冰冷的愤怒和刺骨的寒意在他血管里奔流!李烬!这个魔鬼!他不仅炼活人俑,更将这整座城,变成了他饲养人俑的猎场!以鼓声为令,以活人为食!
“该死的!”街边一处勉强算完整的客栈二楼,霍斩蛟一拳狠狠砸在腐朽的窗棂上,木屑簌簌落下。他黝黑刚毅的脸上肌肉紧绷,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野兽般的警觉。“这鼓声…不对劲!太邪门了!那些东西,它们不是在听,是在‘闻’!闻活人的‘气’!”
角落里,温晚舟纤细的手指飞快地捻动着几枚特制的金箔纸钱,指尖萦绕着极其微弱的淡金色流光。她低着头,浓密的眼睫遮住了大半神情,只有苍白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着内心的紧张和恐惧。社恐让她在陌生环境里本能地想要蜷缩,但此刻,同伴的压力和眼前的恐怖让她必须做点什么。
“我…试试…”温晚舟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悸,指尖的金光骤然一凝!几张薄如蝉翼、仅有指甲盖大小的金色纸片人被她飞速折叠出来。纸人五官模糊,却透着一种奇异的灵动。
“去…看看…府库…”她对着纸片人低语,指尖金光一闪。那几个微小的金色纸兵瞬间失去了金属光泽,变得灰扑扑如同枯叶,轻飘飘地从破败的窗缝中滑了出去,混入被阴风卷起的几片真实落叶中,毫无痕迹地向着节度使府后方庞大的辎重区域飘去。
温晚舟闭上眼,呼吸微微急促。她的心神,此刻已附着在那几个脆弱的纸兵身上。
纸兵的“视野”一片昏沉。它们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滑行,巧妙地躲过巡逻人俑那沉重而迟缓的步伐。空气中浓郁的腐土和香料混合气味,在纸兵的感知中变得更为清晰刺鼻。它们穿过堆积如山的粮草麻袋,绕过散发着铁锈和血腥味的兵器架,终于溜进了守卫森严、门户洞开搬运物资的府库大门。
库房内部空间巨大,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纸兵如同真正的落叶,悄无声息地贴在一辆装满杂物的推车底部,被推进了库房深处。
这里的空气黏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推车停下,士兵视角上移……
库房最深处,堆积如山的,不是粮草兵器,而是一面面尚未蒙皮或刚刚蒙好皮面的巨大鼓身!那些鼓身同样漆黑如墨,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而更让人魂飞魄散的是旁边堆积的材料!
那赫然是一张张被处理过、拉伸开的人皮!惨白、僵硬,在昏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有些皮上甚至还残留着暗褐色的干涸血渍!旁边有几个工匠模样的人,眼神麻木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正机械地将这些人皮蒙到巨大的鼓架上,用粗大的兽筋缝合固定!
温晚舟附着在纸兵上的心神剧烈震荡!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驱使一个纸兵冒险靠近其中一张刚刚绷紧、尚未缝合完成的鼓面。
近距离的“观察”,让那皮上的细节纤毫毕现!皮质的纹理扭曲怪异,毛孔的位置残留着难以言喻的绝望痕迹。然而,更让温晚舟灵魂都冻结的是:在那惨白人皮的边缘,靠近鼓圈的位置,赫然烙印着一个模糊黯淡、却让她无比熟悉的纹路!
山河鼎的残片烙印!虽然残缺不全,但那独特的、蕴含天地气运流转的线条,她绝不会认错!这些人皮鼓,竟然与山河鼎碎片有关?!
“啊…”温晚舟猛地捂住嘴,在现实中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短促惊喘,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向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晚舟!”霍斩蛟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她,粗糙的大手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温晚舟冰凉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结实的小臂,如同抓住唯一的浮木,巨大的恐惧让她暂时忘记了社交的藩篱,只有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皮…人皮…鼓…山河鼎…烙印…”她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寒气。
深夜,死城的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那沉闷的尸鼓声如同附骨之疽,永无休止地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城中最高的废弃瞭望塔顶,苏清晏裹紧身上的雪白衣衫,夜风猎猎,吹动她乌黑的长发。她仰着头,清冷的目光穿透陇西上空那层仿佛永不消散的灰霾,投向深邃的夜空。星盘在她纤纤玉指间无声转动,其上刻度的微光映亮了她专注而凝重的侧脸。
“破军…好强的凶芒!”她低声自语,黛眉紧蹙。夜空中,代表杀伐与兵灾的破军凶星,此刻在陇西的天域位置,光芒竟炽烈得如同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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