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人皮生辰》(上) (第2/3页)
挣扎的恐怖残骸,如同地狱的画卷在人间展开!
腐臭的气息浓烈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温晚舟脸色惨白如纸,胃里翻江倒海,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双手颤抖着,飞快地从腰间摸出几张边缘泛着淡淡金光的特制银票——那是她温氏秘传的“财气纸兵”符箓。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几乎要冻结她的动作。
“顾…顾先生!”她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几乎是本能地往顾雪蓑身边靠。这个永远睡眼惺忪、看起来极不靠谱的灰袍青年,此刻竟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顾雪蓑被温晚舟扯着袖子摇晃,眼皮沉重地掀开一条缝,扫了一眼院内修罗场般的景象和院外如潮水般还在不断涌来的灰影,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困倦竟消散了几分,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啧,真是……扰人清梦。”他嘴里嘟囔着,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奇异地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他抬起手,看似随意地对着院门方向一点。
“定!”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这一个字,轻飘飘地从他口中吐出,却仿佛带着某种言出法随的奇异力量!如同无形的涟漪瞬间扩散!
那原本被撞开、正有更多人俑疯狂涌入的院门处,空气猛地一滞!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具人俑,动作瞬间僵直!它们高高抬起的腿悬在半空,挥出的手臂凝固在身前,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冲锋的姿态,硬生生僵在了原地!后面汹涌而至的人俑被这突然的阻碍一绊,顿时如同叠罗汉般撞在一起,攻势出现了一刹那的混乱!
然而,顾雪蓑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大量精力,本就单薄的身形晃了晃,连带着那件万年不变的灰袍都显得更加空荡。他飞快地闭上嘴,重新垂下手,眉宇间疲惫更深,甚至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一日三句真言,这第一句,代价已然显现。
这宝贵的一滞,给了霍斩蛟喘息和调整的机会!
“干得好!”霍斩蛟精神大振,一声暴喝如同惊雷。他猛地一脚踹开一具爬到他脚边、只剩上半身还在挥舞手臂的人俑残躯,战刀再次扬起,刀光如同狂暴的黑龙,在密集的人俑群中绞杀!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和碎裂声,陶土与干枯的骨肉碎片四处飞溅!
但人俑实在太多了!院墙各处都在崩塌!更多的灰色身影如同无穷无尽的蚁群,翻过断壁残垣,从四面八方涌入院中!霍斩蛟再是勇猛,刀锋再利,也被这潮水般的攻势逼得步步后退!他宽阔的后背很快被汗水浸透,肌肉偾张到极限,每一次挥刀都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刀光组成的防线被压缩得越来越小,三人活动的空间急剧缩小!
沈砚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强迫自己从那巨大的震惊和愤怒中抽离出来,冰冷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不能乱!绝对不能乱!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浓烈腐臭的空气呛得他喉咙发痛,却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望气之瞳!这是他唯一的依仗!
他猛地闭上双眼,再睁开时,那双漆黑的眸子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世间万物的气运轨迹瞬间在他眼前纤毫毕现!
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天地间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死气,如同污浊的浓雾,笼罩着整个陇西城,源头正是那座巨大的节度使府邸!无数道细若游丝的灰黑色气线,如同活物般从府邸深处蔓延出来,精准地连接在每一个疯狂进攻的人俑身上!它们就是提线木偶,被府邸深处那个邪恶的源头操控着!
而冲在最前方厮杀的霍斩蛟,他身上爆发出惊人的血红色煞气,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在他周身形成一道狂暴的屏障,将缠绕过来的死气不断灼烧、逼退!但煞气也在剧烈地消耗着,如同风中残烛!
温晚舟身上则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略显稀薄的气运光晕,那是属于江南温氏的庞大财气在她身上的微弱投影,带着“利”与“聚”的特性,此刻却在死气侵蚀下摇摇欲坠。她手中的几张“财气纸兵”符箓,正散发出微弱却坚韧的金光,如同小小的盾牌,艰难地抵挡着从地面那些蠕动残骸上散逸出来的污秽之气。
最奇异的还是顾雪蓑。他周身的气运……沈砚从未见过如此形态!并非实体,更像一片朦胧的、不断变幻的灰色雾气,时而凝聚,时而消散,仿佛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无数细密的、带着不祥意味的黑色诅咒丝线缠绕其上,深深勒入雾气之中,每一次那雾气试图凝聚,都会被黑线狠狠撕裂!沈砚瞬间明白了顾雪蓑那嗜睡和言灵限制的根源!那是深入骨髓的诅咒!而刚才那一声“定”字真言发出时,顾雪蓑周身的灰雾明显剧烈波动了一下,变得稀薄暗淡,而那些缠绕的诅咒黑线则瞬间收紧!他付出的代价,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沉重百倍!
就在沈砚急速观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