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镯里的牵挂 三 (第1/3页)
陈兰是在巷口的早点摊前醒过来的。
竹蒸笼里的热气漫上来,模糊了她的眼镜片。她摸了摸口袋,布包还在,银镯子的重量却轻得像片鹅毛——不是物理上的轻,是心里的轻,像压了三年的石头突然被人搬走了。
"陈姨,您又来这么早?"摊主老张头掀开笼盖,递来碗豆浆,"今儿个没带伞?您裤脚都湿了。"
陈兰接过碗,指尖触到瓷壁的温度。她突然想起,王建国走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她蹲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膝盖抵着胸脯,听着医生说"准备后事",手里攥着他的蓝布衫——那是他最后一次穿的衣裳,还带着洗衣粉的清香。
"小张,"她吸了吸鼻子,"你说人走了,是不是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张头愣了愣,把油条掰成两半:"咋不记得?我奶走的时候,我还记得她熬的红豆粥味儿,记得她给我塞的糖块。就是...就是想再喊她一声'奶奶',可再也喊不出口了。"
陈兰的手指摩挲着布包上的并蒂莲。昨天在典当行,她明明把那段"最后回忆"典当了,可此刻,她却清晰地记得王建国临终前的模样:他攥着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嘴唇一张一合,像在说什么。
"别怕。"
这两个字突然在耳边炸响。
陈兰猛地抬头,老张头正往豆浆里撒糖,动作和三十年前一模一样——那时候她刚嫁过来,总嫌他熬的豆浆太苦,他就变着法儿加桂花蜜、放红枣片。
"陈姨?您咋了?"老张头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陈兰低头看向豆浆,水面浮着片梧桐叶。她突然想起,王建国生前最讨厌梧桐叶落进豆浆里,说"脏"。可此刻,她却觉得那片叶子好看,像枚绿色的小船。
"没事,"她舀起一勺豆浆,"就是突然想起来...有些事儿,可能没那么容易忘。"
她付了钱,拎着布包往家走。路过社区公告栏时,她停住了脚步。上个月这里贴过寻人启事,照片是个穿工装的年轻男人,眉眼和王建国有几分像。她凑近看了看,启事标题是"寻找林志强,失踪三年,家人急寻",联系人是"林小满,138XXXX5678"。
"小满?"陈兰默念着名字,想起昨夜典当行里那个穿校服的小女孩。她的日记本封皮上也有"平安"两个字,和王建国当年给她买的银镯子内侧的刻字,一模一样。
林小满是在傍晚的公交站台找到那辆黑色轿车的。
她蹲在站台后的绿化带里,校服外套沾着草屑,望远镜是从爸爸的书房里翻出来的——那是他以前跑长途时用来观察路况的旧货,镜头蒙着层灰,她用校服袖子擦了三遍才看清。
轿车停在巷口第三棵梧桐树下,车牌号被泥糊得严严实实。她数到第七辆出租车驶过时,车门突然开了。
下来个穿黑T恤的男人,个子很高,手腕上戴着块银色工牌。林小满的呼吸一滞——那工牌上的编号,和她从爸爸旧外套里找到的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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