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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寄出的信 二

    未寄出的信 二 (第1/3页)

    梅雨季的雨丝裹着栀子花香钻进典当行,沈砚正踮脚擦拭顶层的玻璃展柜。展柜里摆着几枚旧怀表,表盘上的划痕像极了岁月在人脸上刻的皱纹。最显眼的位置躺着块褪色的蓝布,布角绣着朵半开的栀子花——那是她十岁那年,在巷口老阿婆的布摊上挑的,说是要给未来的"小沈老板"做围裙。

    "沈老板?"

    林野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抱着个牛皮纸包,发梢沾着雨珠,腕间戴着块老式机械表,表盘上的数字被磨得发亮。周念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个竹编食盒,盒盖掀开时,飘出艾草青团的甜香——是陈兰今早特意蒸的,说要"给典当行添点春天的热乎气"。

    "小林,不是说今天去冲洗照片?"沈砚跳下梯子,拍了拍围裙上的木屑。

    林野晃了晃牛皮纸包:"冲洗店说...这卷胶卷得用手洗。"他吸了吸鼻子,"我妈说...她想来看看你。"

    周念把食盒放在柜台上,掀开盖子,里面是冒着热气的青团:"陈姨说,苏小姐生前最爱吃这种裹芝麻的。"

    沈砚的手指顿了顿。她想起三天前在公墓,苏晚的墓碑前多了束栀子花,白色的花瓣落在"林野的爱人苏晚"八个字上,像落了层薄霜。

    "好。"她应了声,转身去厨房热青团。

    厨房的玻璃上蒙着层白雾,沈砚搅着碗里的青团馅,思绪飘回上个月。那时林野来典当行,说在整理苏晚的遗物时,发现了个藏在旧皮箱底的铁盒——里面是苏晚大学时的摄影集,每一页都贴着张未冲洗的胶卷,背面写着"给小野的春天"。

    "她走那天,相机还在我怀里。"林野当时红着眼眶说,"医生说...是车祸。她最后一句话是'别冲洗,等我回来'。"

    此刻,沈砚望着碗里浮着的芝麻,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母亲抱着襁褓跪在典当行门口,玉佩在她掌心碎成两半,鲜血混着雨水滴在地上,像朵凋谢的花。

    "沈姐姐,青团要凉了!"周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砚手忙脚乱地关小火,抬头正看见林野站在门口,手里举着卷黑黢黢的胶卷。胶卷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幽光,像根沉睡的时光绳索。

    "沈老板,"林野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我想典当这卷胶卷。"

    沈砚擦了擦手,转身时围裙上沾着糯米粉:"典当什么?"

    林野把胶卷放在柜台上,指尖轻轻抚过表面的划痕:"我想典当'没冲洗的春天'。"

    "什么意思?"

    林野翻开摄影集,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是苏晚和林野的毕业照,她穿着白裙子,他穿着格子衬衫,两人中间站着棵开满樱花的树。照片背面写着:"小野,等樱花再开,我们就去拍一组'春天的我们'。"

    "她走那天,相机里有卷没冲洗的胶卷。"林野的手指停在某一页,"最后一张照片是...是我们的合影。"

    沈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想起苏晚在典当行里说的话:"小野,别让遗憾变成新的执念。"

    "她知道。"沈砚说。

    林野摇头:"可我想让她知道,我比她知道的更想她。"

    典当行的灯笼在暮色里晃出半声清响。

    新的当客是在黄昏时来的。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怀里抱着个铁盒,盒盖上刻着"林记裁缝铺"的字样——和陈兰布包上的并蒂莲暗纹,一模一样。

    "沈老板,"她的声音带着江浙口音的软糯,"我想典当'和女儿最后相处的三天'。"

    沈砚接过铁盒,指尖触到盒身的凹痕——像是被反复摩挲过千百遍。她打开盒盖,里面躺着条蓝布裙子,裙角绣着朵小茉莉,和林小满日记本上的画,分毫不差。

    "这是...小满的裙子?"

    女人点头:"我女儿叫林小满,三年前走的。"她的手指抚过裙角的茉莉,"她走那天,我给她穿了这条裙子。她说'妈妈,我像不像朵小茉莉?'我...我没说话。"

    沈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想起林小满在典当行里说的话:"妈妈说爸爸不爱我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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