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写完的诗 (第1/3页)
初秋的风裹着桂花香撞进典当行,沈砚正踮脚整理顶层的檀木匣。匣里躺着半块修复好的玉佩,金漆并蒂莲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那是她用母亲的遗物和苏晴的残魂重塑的。
"沈老板?"
苏晚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抱着个褪色的帆布包,发梢沾着细碎的桂花瓣,腕间戴着块老式机械表,表盘上的数字被磨得发亮。林小满跟在她身后,手里捧着个玻璃罐,罐里飘着几片干桂花,"陈姨说您这儿有陈皮,想讨两片泡茶。"
沈砚跳下梯子,拍了拍围裙上的木屑:"小满,不是说今天去少年宫学书法?"
林小满晃了晃玻璃罐:"老师说今天教楷书,我想先来给您送桂花。"她转头看向苏晚晴,"阿姨,您坐呀!沈姐姐泡的桂花茶可香了。"
苏晚晴拘谨地在八仙桌旁坐下,帆布包"哗啦"掉在地上。里面露出半本泛黄的笔记本,封皮写着"《小葵的夏天》 1998",还有支英雄牌钢笔,笔帽上刻着朵褪色的月季——和沈砚母亲日记本里的那支,一模一样。
"您...是来典当东西的?"沈砚递过茶盏。
苏晚晴接过茶,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突然红了眼眶:"我想...典当这个。"她捧起笔记本,"这是我女儿小葵的日记。"
二十年前深秋的雨,比今年早了半月。
苏晚晴蹲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攥着本湿透的日记。封皮上的月季被雨水泡得发皱,最后一页的字迹晕成一片蓝:"妈妈,今天我在幼儿园画了幅画,画的是我们一起种的向日葵。老师说,等我病好了,要拿给全班同学看。"
"小葵走的那天,手里还攥着蜡笔。"苏晚晴的声音哑得像浸了水的棉絮,"她才七岁,说'妈妈,等我长大,要当画家,给你画全世界最美的花'。"
沈砚想起自己的母亲。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母亲抱着襁褓跪在典当行门口,也是这样,用最后的气力说:"小砚,妈妈会变成风,看着你长大。"
"您为什么现在来典当行?"她问。
苏晚晴摸出支钢笔:"这是小葵的笔。她上学第一天,我用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的。"她拧开笔帽,笔尖在宣纸上划出一道淡蓝的痕,"她走后,我再也没写过字。这本书...是我在她床头找到的,里面夹着她画的向日葵,还有半首没写完的诗。"
她翻开笔记本,纸页间飘出片干枯的月季花瓣——和笔帽上的那朵,严丝合缝。
"小葵说,'妈妈,诗要写到第一百页,等我一百岁的时候,你再读给我听'。"苏晚晴的手指抚过诗的残句,"可我连第十页都没写完。"
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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