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冷相遇 (第2/3页)
颤抖的声音,试图重新找回丢失的狠厉,“你……你他妈的谁啊?!”
男人似乎根本没听到壮汉的问题。他的视线依旧穿透混乱的空气,落在黄牙脸那只完好却布满血丝、残留着惊恐和怨毒的眼睛上。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堪称低沉,在震耳的音乐背景噪音中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无误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如同低温下凝结的冰珠敲在岩石表面:
“警察已经在路口了。” 他平静地陈述,语调没有丝毫起伏,更像是在念一份冷冰冰的客观报告,“再纠缠下去,妨碍公务和寻衅滋事之间……” 他微不可查地顿了顿,目光如同尺子般精确地扫过纹身壮手臂喷涌的伤口,声音陡然降至冰点,“……或者,蓄意伤害导致他人肢体永久残损的故意伤害罪之间,选择权在你们。”
冰冷的术语,精准的切割!
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直接凿穿了黄牙脸三人脆弱的心理防线!他们这种混迹底层的渣滓,最怕的不是街头的拳头和棍棒,而是带着镣铐和审判冰冷的国家机器!
黄牙脸猛地打了个寒噤!眼底的怨毒瞬间被巨大的惊恐淹没!刚才的凶焰彻底消散!他顾不得眼睛的疼痛和地上的同伙,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着远离男人的方向疯狂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拥挤的人群上,引发一阵混乱和咒骂,他却恍若未闻,只想立刻逃离这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存在!
“走!走!快走!” 瘦高个男人也彻底慌了,猛地拽起还处于剧痛和失血中的纹身壮汉,语气惊恐,“别惹事!快走!听他妈的警察要来了!”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再也不管地上的同伴,连拉带扯,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惨哼不止的壮汉朝着酒吧深处的另一处混乱中仓惶挤去!那染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扭动的人群深处!
随着这三人的狼狈逃窜,拥挤在狭窄通道周围的看客们也被一种无形的压力驱散开去。尽管音乐的噪音依旧,但这个小小的角落似乎被那件褪色蓝衬衫的清冷气场所冻结,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那只冰凉的手终于松开了她的腕骨。
南乔甚至感觉不到腕部的剧痛——酒精带来的麻木和持续数天撕裂灵魂的压抑感让神经的反馈显得迟钝而遥远。身体失去了那份唯一的支撑点,猛烈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吞噬了她!膝盖一软,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如同一只被抽空了最后一丝气的破旧玩偶,不受控制地朝着黏腻肮脏的地面瘫软下去!
预料之中的冰冷和污秽没有到来。
在那只稳定而微凉的手收回的下一个毫秒,一股轻柔却又带着绝对不容抗拒的支撑力,极其微妙而短暂地轻轻扶住了她的右臂肘弯上方!只支撑了不到半秒,在她身体倾倒的势能被强行中止的瞬间,力量又如同它的出现一般悄然撤走!仿佛只是拂开一片挡路的枯叶!
他动作幅度极小,速度极快!在昏暗摇晃的光线下,即使近在咫尺的围观者都很难分辨这短暂扶肘是刻意为之还是南乔失衡下的无意触碰!整个过程精准如同手术刀切割神经粘连!既避免了肢体不必要的亲密接触,又将她从彻底倒伏在污秽中的狼狈境地中精确地“提起”半寸!让她最终跌坐的姿态虽然依旧狼狈不堪地靠倒在冰冷墙壁,但至少不再俯卧于那片恶臭的狼藉!
她狼狈地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墙角,背靠着同样布满污垢和廉价涂鸦的墙壁。冰冷的湿意渗透薄薄的衣料。她大口喘着气,喉咙火烧火燎,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腔深处钝重的剧痛和反胃感。散乱的湿发贴在脸颊,视野里是晃动模糊的光影和人群晃动的腿部。那股支撑她不倒下的力量消失了,身体内部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空洞正在疯狂旋转、吞噬着残余的一切热度与意识。
一块纯白得刺眼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她混乱摇晃的视野下方。
是一块纸巾。
材质并非街头小摊廉价揉皱的劣品,而是质地坚韧、折叠得异常规整方正的白纸手帕纸。它的边缘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毛边,如同刚被手术刀精准地切离出来。这张洁净到近乎突兀的方巾,静默地悬停在南乔沾满污迹、冰渣、指节破裂渗血的手掌前。
持着这方洁净的手指修长、稳定、干燥。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极短齐整,边缘光滑,透着健康的浅粉色,指腹圆润,没有任何职业性的粗糙硬茧,只有常年严格训练和精确控制留下的、内蕴力量的流畅线条。这只手稳稳停在距离南乔手心不到三寸的空气中,没有任何再靠近、再接触一分的意思。手腕处的素色棉布袖口依旧挺括平整,没沾染一丝地面溅起的污秽酒水血渍。
时间仿佛在昏暗角落里被凝滞了一秒。
南乔的视线顺着那只手,一寸寸极其缓慢地上移。她看到了袖口上方那段苍白而沉实的小臂线条,肌肉的起伏在棉布包裹下并不张扬,却蕴含着足以捏碎骨头的绝对力量。再往上,越过略显单薄但线条分明的肩膀轮廓,终于艰难地对上了他的脸孔。
光线的吝啬和酒吧弥散的烟雾让他的脸庞无法看得纤毫毕现。五官在幽暗混沌中是沉静的剪影,线条异常清晰锐利。眉骨偏高,下方的眼窝形成一个阴影更沉的区域,只能隐约捕捉到那深邃瞳孔深处两点冰冷的、如同浸泡在寒潭深处的黑曜石碎屑般的反光。笔直的鼻梁如同一柄锋利的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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