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思长安 (第2/3页)
虽说,在先帝朝最后两年,因东宫之位尚在真空,遇到李治发病,无法处理朝政时,武姮曾替太子监国,但处理的也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而且只有参与权没有决定权。
尽管,先帝在遗诏中说,军国大事遇有不决,找天后询问处理。这句话乍听上去,感觉先帝有多信任皇后武姮。
其实,不过是利用她皇太后的身份,制衡托孤大臣的权力。不至于导致君弱臣强,威胁中央集权而已。哪里真心让她武姮参合大事抉择啊!再说,这遗诏上也写的很明白,只有军国大事到了无法解决的时候,武姮才有一些可怜的建议权而不是决策权。
没有处理过大事的武姮听罢裴炎如此说,顿然感到手足无措。原本,丈夫的去世,她已然感到天塌了。可曾想,原本指望的儿子却如此荒唐嚣张,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皇帝可是金口玉言啊!
这件事若真被他办成了,天下就会落到了旁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武姮越想越害怕,不禁老泪纵横,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一边拿着帕子拭泪,一边抽噎着说:“裴相国,您说这可怎么办啊!如今,他是皇帝,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倘若他的拧脾气上来了,真把天下给了韦家,毁了祖宗的江山,害得李氏子孙惨遭屠杀,叫老妇怎么向先帝交代,哪里还有脸进李家宗庙!”
裴炎无奈地摇头,仍以商量的口气对武姮道:“臣想,陛下如此荒唐任性,是非不分,且丝毫没有帝王的责任心和担当。如此君主,只会破坏先帝既定的制度和律例,让小人奸臣胜嚣尘上…”
“你的意思是…”
裴炎似是下定了决心般说这么一番话“还请太后大义灭亲,废了皇帝,改立豫王为帝!就像当年,伊尹和霍光那样,为了江山社稷废黜昏君!”着实吓了武姮一跳。废帝?这,这如何…
废了的皇帝,太子,自古以来,又有几人有好下场?
虽然她没有亡夫那般足够的狠心,还做不到为了新帝的安稳,杀害自己的骨肉,可是难保一些居心叵测之辈,打着拥趸废帝的名义犯上作乱。届时,自己便无法避免像吕后一样残杀李氏骨肉了。
想到这里,武姮以母亲替儿子求情的姿态,谦逊而祈求地看着裴炎说道:“裴相国,这,这废帝毕竟是大事,还是不要如此草率行事吧。要不这样!我这就把皇帝找来,晓之以理教导他一番。好歹,孤是他的亲生母亲,相信他会听孤的劝导,回心转意的。”
裴炎想了一想,终是觉得,废帝不如劝帝。陛下不肯听他这个臣子的,却不会无视自己母亲的教导吧!他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其实,臣也不想大费周章,只希望陛下能够知错就改,以社稷为重。”
说罢,便带着几位托孤大臣退着身子,走出了上阳殿。
待顾命大臣走后,武姮立即令人将李显请到了寝殿。对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给他说明了,不能启用韦玄真和郭亮的道理。
继而又引经据典地说了历史上因外戚势力做大,而导致江山崩溃的案例。可未曾料到,李显非但听不进母亲的教导,反而顶嘴:“韦玄真是朕的岳父,堂堂国丈却在人家屋檐下做个小小的参军!您让孩儿和皇后的脸面,往哪儿搁啊!儿子都二十八岁了,父皇居然还把我当无知幼童般对待,临终之际,还委任顾命大臣来管教我。真是荒唐!”
李显的一席忤逆的话说出口,直气得武姮浑身发颤儿。她用手捶打着锦榻,声色具厉地训斥道:“你太放肆了,怎能这样跟母后说话,亏你也是帝王,难道拎不清是你婆姨的脸面重要,还是江山社稷重要吗?说出如此狂悖之语,就别怪你父皇将你当无知幼童!”
熟料,李显非担不认错,反而无理狡三分道:“就是因为父皇把江山社稷看得太重,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更换太子!为了所谓的江山社稷,自己的亲生儿子,他说杀就杀,毫无亲情可言!长兄和六兄都是做出了不利于江山社稷之事,被他废了,杀了!剩下我和八弟,三兄四兄整天惶惶不可终日,听到父皇传唤,跟末日来临般!哼,江山社稷,只会让人连亲情都丧失殆尽的东西,要他何用?”
闻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武姮气得脸都绿了。她浑身颤抖,嘴唇打着哆嗦,绝望地噙着泪水,手指着上阳殿的大门,语调犀利地呵斥:“滚!畜生,逆子!你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你阿耶英明一世,怎么,怎么偏偏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母后,我,我…”
李显见母亲气得面色铁青,盘腿坐在锦榻上捶胸抽泣哽咽,满脸泪水,顿时慌了神儿,不知如何是好。他不好再惹母后生气,只好乖乖地离开了上阳殿。武姮隐痛地收住眼泪,咬了咬牙,低沉着对伺候在侧的上官婉儿说道:“婉儿,这昏君适才说的那些混账话,你也是听到了!不是孤家这个做娘的心狠,非要效法伊尹霍光。而是他,真得是无药可救了。为了大唐江山的稳固,为了先帝披荆斩棘创下的基业,本后只能舍弃私情而存大义,将他从皇位上拽下来了。你去告诉裴炎,令他和程务挺他们准备好。明日一早就带兵去乾元殿等我!”
“太后真的要废掉陛下吗?”上官婉儿问道。
“此等大事,孤岂能玩笑?快去吧,回来拟诏废皇帝为庐陵王,迁至房州居住!”武姮面色阴沉,果断地说道。
”诺,婉儿遵旨。”上官婉儿应声之后,退出了上阳殿。
翌日早朝时分,裴炎和程务挺带着御林军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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