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灰袍铸火 (第1/3页)
暴雨如天河倒悬,苍澜山脉在雷鸣中颤抖。
山门外三里,一座坍了半边的荒庙蜷伏于泥泞之中,檐角残瓦被雨水砸得噼啪作响,仿佛大地也在**。
陈薇恩倒在庙前石阶下,泥水没至腰际,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唇色青紫。
她右手死死攥着半截玄铁古剑,剑身斜插进泥中,像一根不肯折断的脊骨。
指尖那抹淡青色剑纹已蔓延至手腕,如藤蔓缠绕枯枝,隐隐透出微光,却又随着她微弱的呼吸忽明忽暗。
血,顺着她的嘴角、耳廓、指缝缓缓渗出,在雨水冲刷下化作淡红细流,蜿蜒成符。
她的意识沉在深渊边缘,耳边回荡着刑台上的嘶吼——“今日断我道基……他日我必斩尽枷锁!”可这具残躯,早已经不起半分摧折。
真气逆行奇经八脉,虽短暂唤醒古剑共鸣,却也几乎将她五脏六腑震成齑粉。
那一剑冲霄,并非胜利,而是以命换命的宣言。
就在这死寂之中,一道灰影破雨而来。
青奴踏着泥泞走近,灰袍湿透贴在瘦削身躯上,铁砧为杖,拄地而行,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
她没有说话——也不能说。
自幼被剜舌毁声,唯有双手能言。
她跪在陈薇恩身侧,雨水顺着兜帽滑落,滴在少女掌心。
那里,用血写着七个字:“非天禁女,乃人锁心”。
字迹未褪,却被雨水一点点晕开。
青奴瞳孔骤缩,眼中忽然泛起泪光,却未落下。
她抬起手,轻轻抚过那行血字,动作极轻,像是怕惊扰了某种即将熄灭的火焰。
然后,她解下背上的铁砧,横置于身前,再俯身将陈薇恩背起。
动作缓慢却坚定,仿佛扛起的不是一人,而是一整个被焚毁的时代。
一步,一印。
泥水飞溅,灰袍猎猎。
她走向深山,走向那片连宗门地图都不曾标注的幽谷——寒铁坞。
夜半时分,废窑之内,地火初燃。
窑壁斑驳,刻满旧日剑痕,中央一座残破地火炉由碎铁拼接而成,炉心跳动着幽蓝火苗。
青奴从怀中取出一陶罐,打开后,灰白色骨灰簌簌洒入炉底。
那是紫凝的“薪火骨灰”——传说中,唯有至死不熄的剑心,才能点燃寒髓草与烬心莲的融合之火。
她将药材混入骨灰,以残铁为锅,熬煮成一丸漆黑如墨的膏脂。
火光照亮她布满疤痕的双手,每一道裂口都曾握过烧红的剑胚,每一寸老茧都铭记着锻造的节奏。
当她轻轻掰开陈薇恩的唇,将续脉膏喂入其口中时,忽然察觉——那指尖的青纹竟微微颤动,似有回应。
她凝视良久,终于取来一块石板,用炭条在上面缓缓刻字:
“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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