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黑焰裂碑 (第3/3页)
们烧书、毁碑、废人……可今日——”她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钉，砸进每一个人耳中，“我以血为墨，以剑为笔——写下新律！”
话音落，她猛然将胸前那枚粗糙的惊鸿铁牌插入碑基裂隙。
铁牌入缝刹那，黑焰骤然暴涨，顺着裂痕钻入地底，又从四面八方回涌而上，如朝圣之流。
银火自“惊鸿”二字燃起，火焰不炽烈，却冷而恒久，仿佛自远古而来，照亮了碑底尘封已久的刻痕——那是被磨平的、属于上古女剑修的名字。
寒铁坞方向，钟声突起。
当——！
第一记铸剑钟声划破长夜，沉重、苍凉，却又带着不可动摇的宣告意味。
那是青奴在敲。
她以残手举锤，一次又一次砸向钟壁，每一响，都像是为这新生的盟约落印。
惊鸿盟，立！
远处山崖，杜衡立于阴灵脉祭坛前，脸色惨白如纸。
手中阴阳剑令剧烈震颤，几乎脱手。
他望着山门方向那道立于残碑之上的身影，眼中翻涌着惊怒与难以置信：“她……真的点燃了……‘碑心阵眼’？那不是传说？！”他猛地攥紧剑令，指节发白，“不可能……混沌灵根怎能引动上古女修遗志？这火……不该属于她！”
风起，吹动他衣袍猎猎。
而在另一处孤崖之上，墨渊静立如松。
月白剑袍染了夜露，右臂旧伤因剑纹全开而渗血，淡青色的纹路如藤蔓缠绕，隐隐与远处黑焰产生共鸣。
他望着陈薇恩摇摇欲坠的身影，眸底冰封裂开一道缝隙，低语如风：“玄渊噬主血……你撑不了多久。”
他知道那药剂的代价——不是一时爆发，而是以命燃火。
可她仍站在那里，像一根不肯倒下的旗杆，撑起一片从未有人见过的天。
她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山门阶梯下层层叠叠的弟子。
男修握剑的手在抖，女修们低头不敢相视，却有不少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在压抑某种即将喷涌的情绪。
她轻抚剑脊，动作温柔，像在安抚一个并肩作战的老友。
唇边笑意微起，低语如呢喃，却清晰传入近处几人耳中：
“那就……在燃尽之前，烧得再亮一点。”
夜风卷起她的发丝，沾着血与灰，却飞扬如旗。
而在宗门深处，某间闭锁的阁楼窗棂轻颤，一道纤细身影悄然合上被翻旧的《女修禁律》，指尖微微发抖。
窗外，月光冷冷洒在巡逻弟子的刀锋上。
山门石碑炸裂后的第三日，一切看似如常。
可有些东西，早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