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躺平是门艺术 (第2/3页)
盐霜。掌心很快磨出血泡,破裂,再磨出茧子。腰酸背痛是常态,仿佛身体没有一处不发出呻吟。
唯一的慰藉,是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能领到一个硬得像石头、能当武器用的窝窝头,和一碗几乎能照出人影、漂着几片烂菜叶的稀粥。找个阴凉地狼吞虎咽下去,胃里才算有点东西垫着。
日头偏西,锣声再次响起,宣告一天苦役结束。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回到那间潮湿阴冷的石屋,唯一的念头就是倒在硬邦邦的石板床上挺尸。
这就是修仙?这特么就是仙家福地?
几天下来,唯一的感受就是:比前世当社畜还累!社畜至少还有电脑椅和空调!在这里,纯粹是把劳力压榨到极限!
然而,躺平的种子一旦种下,总会在贫瘠的土壤里顽强地寻找缝隙。
改变发生在几天后,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傍晚。
我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准备扑向我的石板床,隔壁石屋的门也开了。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少年探出头来,皮肤黝黑,像刚从煤窑里钻出来,浓眉大眼,带着一股子憨厚劲儿。他手里拿着两块皱巴巴、裁成巴掌大小、边缘还带着焦痕的黄纸片,上面用某种黑炭歪歪扭扭画着符号。
“喂,新来的?”他瓮声瓮气地开口,眼神带着点好奇和试探,“看你怪没精神的。闷不?玩两把不?”
我定睛一看那玩意儿,差点笑出声——这鬼画符似的玩意儿,画的图案七扭八歪,但依稀能辨认出是前世扑克牌的花色符号!方块、梅花、红桃、黑桃,虽然画得奇丑无比,勉强能分。
“玩什么?”我来了点兴趣,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去。
“斗……斗地主!”黑大个儿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俺叫孙大牛。跟俺一个屋的吴小六捣鼓出来的,画得丑,凑合能玩。”
他身后的阴影里,又钻出个瘦得跟麻杆似的少年,尖嘴猴腮,眼睛却滴溜溜转,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正是吴小六。他嘿嘿一笑:“苟哥是吧?俺叫吴小六。这破地方闷出鸟来,总得找点乐子不是?来来来,屋里坐!屋里坐!”
孙大牛的石屋比我那间稍微大点,也亮堂一点——至少屋顶的破洞漏下的光多些。三个人挤在那张三条腿的破桌子旁,吴小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用破布缝制的简陋小布袋,哗啦一下倒出几块东西。
那是几块指甲盖大小、灰扑扑、半透明的小石头,里面似乎有极其稀薄、近乎于无的雾气在极其缓慢地流动,散发着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凉意——下品灵石碎块!修仙界的硬通货,底层杂役一个月也就能领到几块完整的,手里这些显然是费尽心思攒下或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边角料。
筹码有了,牌有了,牌搭子也有了。
“对三!”我毫不犹豫地甩出两张画着简陋三点的符纸牌,拍在摇摇晃晃的木桌上。
孙大牛捏着自己手里的一把烂牌,浓黑的眉毛拧成了疙瘩,黝黑的脸上满是苦恼,瓮声瓮气地叹气:“要……要不起!”
“嘿嘿!王炸!”吴小六得意地龇着牙,瘦长的脸笑得像朵菊花,啪地甩出两张画着潦草龙纹的“大牌”,“苟哥,大牛哥,承让承让!给灵石给灵石!”
孙大牛唉声叹气,一脸肉痛地从怀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两块最不起眼的碎灵石,恋恋不舍地丢在桌上。我也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品质差不多的碎块丢过去。
吴小六动作麻利得像只猴子,一把就将桌上的“战利品”划拉到自己面前,乐得见牙不见眼:“还是跟苟哥玩牌爽快!不像内门那些鼻孔朝天的大爷,整天端着架子,眼睛长在头顶上,看咱们跟看泥巴里的虫子似的,连个正眼都不给!”
孙大牛一边笨拙地洗着那叠劣质符纸牌,一边深有同感地使劲点头,憨厚的脸上难得显出愤懑:“就是!他们眼里只有修炼、修炼、抢资源、大比排名……卷得眼珠子都红了!啧,”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后怕,“听说上个月内门小比,就为争一瓶‘聚气丹’,两个平时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师兄,直接在后山没人的地方打得昏天黑地,头破血流不说,听说丹田气海都差点被打崩了!就为那一小瓶破丹药!”
“聚气丹?就那玩意儿?”我撇撇嘴,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嫌弃,随手拿起一块刚从吴小六那里赢来的灵石碎块,在指尖掂了掂,感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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