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惶惶不安气氛惊(二) (第2/3页)
瞬间结成冰碴。
汾河岸边的景象令人心惊:保甲兵们正在活生生拗断鹿角柴。
这些带着尖刺的树杈被沉入拓宽的河床,与河底原先埋设的“铁菱角”(三棱铁刺)形成死亡矩阵。上游水闸处,有人正用斧头劈开最后一道拦河坝。
“放水!”
混着冰碴的河水咆哮着冲进人工渠。
录事参军带着账房先生清点物资,看见有个民夫偷偷往怀里塞干粮,当即喝令拿下:“军法处置!”那民夫哭喊着求饶,却被弓手拖到岸边示众。
“府尊,”王逸匆匆跑来,手里拿着一张图纸,“这是将作监画的马面战棚图样,每隔五十步建一个,上设弩台,您看是否可行?”
张孝纯接过图纸看了看:“可行,让匠户们先建三个样板,午时我来查验。”他望向城北二十里的阳曲镇方向,“陷马坑挖得如何了?”
王禀策马过来:“末将已派张灏带人去了,坑深五尺,底埋尖木,上面铺草皮伪装,预计今日能挖两千个。”他压低声音,“只是那些溃兵不太听话,说宁愿去守城也不愿挖坑。”
“那就让他们去守西门。”张孝纯毫不犹豫,“告诉他们,城破之时,谁也跑不了。”
城北平原上,三千民夫挖出纵横交错的沟壑。每坑深六尺,坑底倒插着削尖的枣木。老军校带人用草席虚掩坑口,撒上薄土伪装。
午后,天空飘起了雪花。张孝纯踏着积雪巡查城防。
护城河已经拓宽到四丈,河底插满了锋利的竹签。
“按这进度,护城河六日内便可完工。”一名官员指着远处的崇善寺,“厢军指挥使已带人去拆佛像了,预计能得铜十万斤。”
张孝纯望向崇善寺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告诉厢军指挥使,佛像要拆得彻底,一点铜都不能浪费。”
他顿了顿,“另外,让录事参军统计全城的神臂弓和步弩,不够就去民间征集弓箭,哪怕是猎弓也要收上来。”
今晚以后的太原城,成了一座带满锋刺的堡垒,来来往往的脚步掩盖了街道上的车辙,也掩盖了无数人彻夜未眠的叹息。
城头上的守军裹紧了铠甲,望着漆黑的北方,仿佛已听见金军马蹄声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
十一月十七日,代州城破的血腥气顺着滹沱河飘到崞县时,代州西路巡检使李翼正站在县衙的石阶上磨箭。
他的铁胎弓已用了十五年,牛角弓梢被汗水浸得发亮,箭头在青石上蹭出火星,映得他眼角的刀疤像条活过来的蜈蚣。
“李巡检,城西的粮窖已加固好了。”
县丞王唐臣抱着账册跑来,官袍下摆还沾着泥,他刚领着百姓把最后一批粟米搬进地窖,用砖石封了入口。
话音未落,城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十几个溃兵滚下马背,有人指着北方只说了个“金”字,便栽倒在地。
李翼猛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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