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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各有稻粱谋(三)

    第三十五章各有稻粱谋(三) (第2/3页)

 “后来,我渐渐长大才真正了解了这位吕公。他早年追随王荆公(王安石)锐意变法,是熙宁新法的得力干将。可元祐更化,新法尽废,他也被打为‘奸邪’,流放贬谪…待到哲宗亲政,绍述新法,他复起,在河东、鄜延经营边事,数次挫败夏人的进犯,何等功业!可惜哲宗皇帝早逝,端王(赵佶)继位…吕公晚年,又遭变故,儿子被流放沙门岛,他自己也再次被贬斥监管。”

    仿佛回到了十余年前那个同样寒冷的傍晚。

    “大概是大观三年(1109年),我曾在庐州(合肥)见过吕公一面。那时他已垂垂老矣,须发皆白,住在一处简陋的院子中,身边只有一两个老仆。我去拜望他老人家,谈起国事。”

    “老人拉着我的手,那双曾经挥斥方遒的手已然枯瘦嶙峋,却紧紧攥着不肯松开。他说:‘伯纪啊,老夫这一生一直在败,年少时庆历新政败了,中年时熙宁变法也败了…如今蔡京等人主持的所谓‘新政’,老夫冷眼旁观。”

    老人浑浊的眼中满是悲凉和洞穿世事的清醒,“从中,我看不出半点富国强兵、兴利除弊的真心!有的,不过是借着安石公的名头,行伪变法真敛财之实!只为满足官家那无边无际的奢靡享乐!”

    李纲的声音微微发颤,复述着那位饱经沧桑的老臣最后的肺腑之言:“吕公说:大宋的弊病,早已深入骨髓!土地兼并如虎狼,达官贵人高利贷如同附骨之疽,官商勾结盘剥百姓,军队武备废弛…积重难返啊!

    我们这些人终究没能扭转这颓势,最后,老人仰天长叹,那叹息声里有无尽的遗憾和悲愤:‘王介甫啊王介甫,当年我们共谋民不加赋而国用饶、重塑士人精神的志向,何以,何以竟走到了这般田地?嗬嗬…’

    他凄凉地笑着,如今太学中那些所谓的新学门徒,又有几个敢堂堂正正说出自己是介甫兄的门生?人人讳莫如深!曾经的雄心壮志,欲改天换地的万丈豪情,终究…终究被这世道碾成了尘埃!”

    李纲闭上眼,还能感受到老人手上传来的冰凉和绝望的颤抖:“吕公最后对我说:‘天下已到了倒悬之际!未来如何就看你们这一代人的脊梁能不能挺直了!’说完,他便颤颤巍巍地走回他那破败的小院,口中还在喃喃念叨着那些故人的名字,介甫、子厚(章惇)。”

    书房里一片死寂,只有灯芯燃烧的噼啪声。

    张氏早已听得泪流满面,为那位晚景凄凉的老臣,也为丈夫此刻背负的沉重。

    李纲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夫人,我李纲出身邵武李家,父亲官至龙图阁待制,一生清廉刚直,曾浴血延安抵御夏人入侵!

    李家家训便是忠孝节义!自幼诵读圣贤书,深知家国一体!我年少时便崇敬唐代死守睢阳的张巡、许远,仰慕本朝范仲淹公戍边抗夏、忧乐天下的风骨!他们是文死谏,武死战的千古表率!”

    他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愤怒和洞察:“如今这汴梁城,这大宋朝堂最大的危机是什么?不是金虏铁骑!是人心丧乱!是风气大坏!仁义道德、圣贤经义,在这些豺狼眼里,早已没了底线!他们可以为了保住自己的权位富贵,毫无顾忌地把大宋的江山社稷、百万黎民当作礼物,拱手送给金人!”

    李纲一拳重重砸在桌案上,墨汁飞溅,“可笑白时中、李邦彦之流!整天把澶渊之盟挂在嘴边,妄想靠花钱买平安!他们懂什么?

    澶渊之盟,那是真宗皇帝在寇莱公(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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