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长烟落日孤城闭(三) (第2/3页)
弹的交战。
其装置由抛射架、梢竿、绳索等组成,以石为弹,原作“礮”或“礟”,也称“抛石机”“抛车”等,后习称为“砲”。
作为冷兵器的抛石战器,历史上早已有之。
尤其是在城池攻防战中,抛石装置成为远距离攻击的重器之首。
麻纸“哗啦”展开,上面用炭笔画着器械的模样,旁边注着潦草的字。
杨震的手指重重戳在一张图上:“还有这撒星炮,一座能同时扔出五块石头!今早东北城墙的弟兄就是被这玩意儿扫倒一片,死的伤的摞在一块儿,连收尸都得等砲声停了才敢上前!”
金人的砲石攻击,使得城上宋人军械难施,楼橹遭毁,官赏不灵,伤亡惨重,即使应急搭建的砖石灰棚也难逃飞石之劫。
他再指着图上像房屋的东西:“还有这洞子车,三辆排着队往壕沟冲!上锐下阔,跟合掌似的,外面裹着铁皮,还钉了铁叶!
里面藏着几十个兵,推着往护城壕挪,金兵往外倒土!我们往下扔滚木,它纹丝不动;浇铁汁,流到上面就凝固;连神火飞鸦(火箭)都烧不透!只有扔火油,烧着了一辆,剩下的照样填,不到一个时辰,壕沟就平了!”
“你不知道,那些车推进时,里面的金兵还在笑!叫嚣说填平了沟,就轮到拆我们的城墙了!”
所谓洞子,就是板车上另架设像屋状的木板块,外罩铁皮牛皮,并用铁条固定,防止宋兵由城楼用弓、石攻击。
麻纸的另一角画着个昂首的巨兽,是鹅车。
“两丈多高!快跟城墙齐头并进!”
杨震的声音发颤,“铁皮包着车身,我们往下扔礌石,砸上去就滑下来!车顶上的瞭望口伸出箭来,专射搬石头的民夫!今早有个后生被射中了眼睛,手里的礌石砸在自己脚上,疼得嗷嗷叫,接着就被第二支箭穿了胸膛。”
鹅车,顾名思义,鹅车形状像鹅,也是用车轮转动,外包牛皮用铁条固定,每辆鹅车都由数百名金兵推动。
“形如巨兽,铁裹其身”
“夏人也用过鹅车,”张孝纯沉声道,“被咱们用钩镰枪拉翻了七辆。”
“金狗的不一样!”
杨震扯开自己的甲叶,露出胳膊上青紫的瘀伤,“这是被鹅头撞城的震动弄的!他们的鹅头是铸铁的,里面藏着绞盘,靠近城墙就上下‘啄’,每一下都像地动!铁壳子厚得能当盾牌!”
他喘了口粗气,雪水顺着发梢滴在图上的云梯车:“还有这梯车,架起来快比城楼还高,数十人推着跑!顶端的火梯一靠近就烧,我们泼金汁,他们就用盾牌挡着,硬往上爬!有个金兵都快爬上来了,被一斧劈下去,后面的马上又补上,跟疯了似的!”
张孝纯的目光落在纸页边缘,那里写着“尸砲”两个字,“他们,他们把染了病的尸体往城里抛。”
“昨日午时抛进来三具,都是被俘的弟兄,医官说会染瘟疫,让赶紧烧了,咱们难受啊。”
“金人不仅器械精良,军法十分严酷!攻城队以十人为一甲,设血牌一面,一甲退,全队斩;一队退,一翼斩。
督战队持大刀压后,退者立劈于阵前,末将亲眼见一人怯阵欲逃,被督战的一刀挥作两段,我们的弟兄,北城墙今早抬下来的,能认出模样的不到一半!”
他抬起头,满脸血污混着惊愕:“他们浑身都透着狠劲!那金狗根本不是咱们想的胡人!器械有章法,砲车的射程比咱们的还远,鹅车和洞子的配合比禁军演练的还熟!弟兄们都说,这哪是攻城?是在跟一群披着胡服的巧匠打仗!”
“张知府,女真之砲,已非昔日胡人野攻,其械之精、律之严、心之狠,百倍于辽,千倍于夏!太原若仍以旧法守之,恐撑不过一月!非止一城之失,实乃天下之危!”
杨震言罢,神色悲愤,拱手长揖。
张孝纯没说话,只是抓起案上的朱笔,在那份军报的空白处重重画了道竖线,两个字“甚急”。
烛火照在他脸上,映出沟壑般的皱纹里,不知何时已爬满了忧虑。
帐外的砲声又起,这一次,听起来格外近,像是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金人撕裂根深蒂固的旧认知。
守城法,必须做出相应改变!
且这份军情经过抄录,不仅散发到各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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