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马作的卢飞快(五) (第1/3页)
陈老兵看着那个年轻偏校翻身下马,亲兵递上块布让他擦血,他却摆摆手,径直走向那些还能动弹的宋军伤兵,声音洪亮:“于飞,带人警戒四处要道!五里内见游骑就撤,别让他们给悄悄摸近!”
一个矮壮的骑兵应声“喏”。
“王牙子,”偏校的目光扫过废墟,“带两人搜遍地窖,找烈酒、干净布条,越多越好!灶台上的破锅也拎过来!”
一个高瘦的亲兵立刻领命,带着人钻进一间间塌了顶的土屋,撬地窖的声响混着寒风传来。
“赵大牛!”偏校最后点了个塌鼻子,“劈柴生火,多架几堆!动作快点!”
塌鼻子瓮声应着,捡起地上的断矛就去劈柴,火星溅在雪地上,瞬间灭了。
指令下得又快又脆,像他枪尖劈砍的节奏。
陈老兵看着他单膝跪在一个伤兵面前,那兵的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裤管早已被血浸透。
“咬牙。”
偏校说着,从腰间解下酒囊,猛灌一口,对着伤口就泼了下去。
伤兵惨叫一声,浑身抽搐,偏校却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捡起根金兵遗落的箭杆,咔嚓一声撅成两段,垫在伤腿两侧,又撕下自己战袍的下摆,死死缠了几圈。
“轻伤的自己挪到火堆边,”他扬声喊道,声音里带着酒气,“中箭的先拔箭,箭头带倒钩的喊我!”
王牙子这时从地窖里钻出来,怀里抱着个酒坛子,手里还拎着捆麻布:“岳头儿!找到两坛烧酒,还有些腌菜!”
偏校眼睛一亮:“把酒倒在锅里煮热!赵大牛,火再旺点!”
他转向那些被箭射穿胳膊的伤兵,“过来,用热酒洗伤口,再用这麻布裹上,这是金人旗上撕的,比咱们的粗布干净!”
有个伤兵肚子被划开道口子,肠子隐约可见,脸色惨白如纸。
偏校蹲下身,从死去金兵身上剥下件相对干净的内衬白衣,蘸了热酒,小心翼翼处理伤口,又撕下门板当担架,让两个轻伤兵抬到火堆旁。
“王牙子,把你那枪头借我用用。”
那枪尖还泛着暗红,偏校接过,在火上又烤了烤,直到通红,才对那肚子受伤的兵说:“忍着。”
滋滋的灼烧声响起,混着伤兵压抑的痛呼,陈老兵看得头皮发麻,偏校却面不改色,直到血止住,才用布条紧紧缠住,又灌了他一口酒:“这东西能止痛,撑住。”
最角落里,一个年轻骑兵已经痛得脸色难看,他左手插着支断箭,偏校走过去,解下自己身上的皮袄盖在他身上,低声道:“撑住。”
“箭头穿骨了?”
孙二疼得脸都拧成了团,点了点头,声音抖得像筛糠:“岳…岳头儿,箭头带倒钩…”
偏校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捏住箭杆轻轻一旋。
孙二“嗷”地叫了一声,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别动。”偏校说着,手里拿过热酒,倒了半碗,又示意递过一把短刀,刃口还很锋利。
他把短刀在火上烤得发烫,又用烧酒淋了一遍,才对孙二说:“会有点疼,忍过这阵就好了。”
话音未落,短刀已经顺着箭杆划开了皮肉,动作又快又稳。
陈老兵看得眼皮直跳,他见过军中郎中取箭,不是硬拔就是乱割,像这般精准的手法,倒像是个老道的郎中,又快又少出血。
“咬住这个。”
偏校把一团布塞到孙二嘴里,趁孙二咬紧的瞬间,他左手按住伤口周围的皮肉,右手猛地捏住箭杆,向上一挑,同时用短刀在另一侧轻轻一撬。
只听“啵”的一声轻响,带倒钩的箭头竟被完整地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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