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章-第九口锅 (第1/3页)
电话那头的喘息声像破风箱般刺耳,老铁的话尾被电流杂音撕扯成碎片。
沈默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在月光下泛出青白——他见过老铁在暴雨里徒手拆锈蚀的水管,见过老人蹲在泵站检修口吃冷掉的包子,却从未听过这种近乎崩溃的颤音。
“具体位置?”他压着喉结问,另一只手已经抓起桌上的证物袋。
录音笔在密封袋里投下细长的阴影,像柄未出鞘的刀。
“高炉区最里面那座,”老铁吸了口气,像是在吞咽恐惧,“当年他们把九个匠人按在铁水前,说‘喊名字的舌头要熔进锅’。现在……现在那锅还在吸名字,吸够九个,它就能……”
“能怎样?”沈默打断他,指尖快速划过电脑屏幕上的脉冲轨迹图。
城东铸铁厂的坐标在地图上跳动,像颗红色的心脏。
“能让人彻底变成‘没名的’。”老铁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没名的人,连鬼都不认。”
通讯声“咔”地切断。
沈默盯着黑屏的手机看了三秒,转身抓起外套时撞翻了椅子。
金属椅腿擦过地面的尖啸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恐惧,是兴奋。
当逻辑链出现缺口时,他的血液总会烧得更烫。
阿黄的改装卡车停在楼下,引擎轰鸣声像头蓄势的野兽。
副驾驶座上,小舟正用手语和后视镜里的自己对话,看见沈默上车,手指猛地攥成拳,又缓缓张开——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预警”手势。
“老铁说铸铁厂是第九口锅,熔过九个匠人的舌头。”沈默把手机扔给阿黄,“查1958年市钢铁厂档案,关键词:逃工、私刑、铸铁炉。”
阿黄的机械义肢在方向盘上敲出规律的节奏,左眼的电子屏闪过数据流:“已同步陈工云端,他说二十分钟前接收到厂区金属构件的异常共振波,频率和脉冲日志吻合。”
卡车碾过铁轨时发出闷响。
沈默透过车窗看见铸铁厂的铁门歪斜着倒在地上,门楣上“国营东源铸铁厂”的红漆大字褪成了粉白。
月光从破损的顶棚漏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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