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霸总很头疼 (第2/3页)
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印着公司logo的餐巾纸。
谢辞猛地抬起头。
汤汁顺着他的额发滴落,滑过他铁青的脸颊。他的眼神,冰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冻土,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死死地锁在梦颜身上。
“你……”他开口,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很好……”
那眼神,让梦颜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要扑上来掐死自己,或者把自己从这28楼的落地窗扔出去!
“赔!”谢辞几乎是吼出来的,指着自己身上那件惨不忍睹的衬衫,“这件衣服,全球限量!现在!立刻!马上!”
梦颜看着那件被酸菜汤浸透、散发着“迷人”气息的衬衫,又看看谢辞那张写着“杀人灭口”的脸,绝望地闭上了眼。
全球限量……把她卖了也赔不起啊!
酸菜味浓郁得化不开,在冰冷的走廊里弥漫,像一层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结界。谢辞胸膛剧烈起伏,那件价值不菲的限量版衬衫紧贴着他,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也清晰地传递着汤汁残留的温热和油腻。每一片挂在他身上的酸菜叶,都像是对他霸总尊严的终极嘲讽。
“赔?”梦颜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又破罐破摔,“谢总,您觉得我像是赔得起的样子吗?把我拆零碎了按器官卖,可能也凑不够个袖子!”她手里还捏着那张皱巴巴的可怜餐巾纸,递也不是,收也不是。
谢辞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那滴沿着鼻梁滑落的油汤终于不堪重负,“啪嗒”一声,滴落在他光洁的皮鞋尖上。他闭了闭眼,似乎在用尽毕生修养压制着当场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再睁开时,眼底的怒火被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取代。
“明天。”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晚上七点,谢家老宅。司机在楼下接你。”
“啊?”梦颜懵了,思维完全跟不上这跳跃的节奏。不是要赔衣服吗?怎么突然跳到去他家了?鸿门宴?断头饭?还是……要拉她去当苦力刷马桶抵债?
“契约。”谢辞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眼神锐利如刀,“今晚的事,是意外。但契约,依然有效。明天,是你第一次‘履行义务’。”他刻意加重了“履行义务”四个字,带着一种“你敢再搞砸就死定了”的威胁。
他嫌恶地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衬衫,那浓烈的酸菜味让他几欲作呕。“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他低吼,仿佛再多看梦颜一秒,自己就会彻底爆炸。
梦颜如蒙大赦,也顾不上思考什么契约义务了,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片弥漫着酸菜和杀气的“战场”,连那碗壮烈牺牲的泡面残骸都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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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七点整,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迈巴赫,如同蛰伏的猛兽,准时停在了梦颜租住的老破小公寓楼下。穿着笔挺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一丝不苟地为她拉开了后座车门。
梦颜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即将踏上刑场的囚徒。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条咬牙斥“巨资”(花了她小半个月工资)买来的米白色及膝连衣裙,款式简单大方,应该……不至于丢脸吧?她特意提前三个小时洗头洗澡,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力求掩盖掉身上最后一丝属于社畜的疲惫和……昨晚残留的酸菜阴影?
车子平稳地驶离喧嚣的市区,驶向城郊的幽静所在。当车子缓缓驶入一片掩映在浓密绿植和高大围墙后的庄园时,梦颜还是被震撼到了。
巨大的雕花铁门无声滑开,映入眼帘的是精心修剪的草坪、在暮色中泛着微光的喷泉,以及远处灯火通明、宛如欧洲古堡般的建筑主体。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新和一种……金钱堆砌出来的宁静感。
司机将车停在气势恢宏的主宅门口。早已等候在侧的管家,穿着合体的黑色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公式化的微笑,为她拉开车门。
“梦小姐,这边请。”管家的声音温和有礼,却带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
梦颜努力挺直背脊,踩着不算太习惯的中跟皮鞋,跟着管家走进那扇厚重的大门。门内是另一个世界。璀璨的水晶吊灯从挑高的穹顶倾泻下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高级香氛味道。穿着考究的男女宾客低声交谈,衣香鬓影,一切都优雅、奢华、秩序井然。
梦颜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巨人国的格列佛,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不合时宜的声响。
管家引着她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好奇的、审视的、带着淡淡优越感的。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寻找那个熟悉(或者说,此刻唯一能给她带来一点“安全感”?)的身影。
很快,她在靠近主厅中央的位置看到了谢辞。
他正被几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女围着交谈,侧对着她的方向。他今晚换上了一套纯黑色的定制西装,剪裁完美地贴合着他宽肩窄腰的身形,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如同夜色中的孤峰。他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微微侧头听着旁边一位贵妇说话,侧脸线条在灯光下冷硬而完美,唇角似乎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的浅笑。举手投足间,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沉淀在骨子里的矜贵与掌控感。
这才是真正的谢辞。梦颜想。剥开那些被漱口水、被ATM机、被老坛酸菜面强行打破的沙雕外壳,内里依旧是那个站在云端、睥睨众生的天之骄子。昨晚那个被酸菜淋头的狼狈男人,仿佛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她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契约女友”底气,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片,轻轻一戳就破。原本以为,这张纸片至少还能在风中摇曳几下,假装自己是一面坚固的盾牌,抵挡住外界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和窃窃私语。然而,现实却像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龙卷风,瞬间将这脆弱的防线撕得粉碎。
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着那份“契约女友”的身份,在这场看似平等的博弈中占据一席之地。毕竟,契约嘛,总是有条条框框的约束,让人觉得心安理得。可是,当她真正站在那个场合,面对那些看似友好却暗藏玄机的目光时,她才意识到,自己那点底气,不过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无形的压力。她试图用微笑掩饰内心的不安,但嘴角的弧度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僵硬而勉强。那些平日里看似普通的对话,此刻却像是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她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那份“契约女友”的身份,原本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如今却成了她最大的软肋。她试图在脑海中搜索那些曾经让她觉得安心的条款,却发现它们早已在现实的冲击下变得支离破碎。
巨大的落差感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在这场游戏中的位置,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稳固。那些曾经让她觉得可以依靠的规则,此刻却像是一张张废纸,毫无用处。
她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契约女友”底气,就这样在巨大的落差和周围无形的压力下,被碾得粉碎。她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些曾经让她觉得安全的碎片,在风中飘散,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谢辞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微微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
梦颜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脸部肌肉僵硬得根本不听使唤。
谢辞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平静无波,既没有昨晚的暴怒,也没有任何温度。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被摆放在合适位置的物品。他朝她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又转回头,继续与身边人交谈,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梦颜心里那点刚升起的、关于“他是不是有那么一丁点在意我出现”的荒谬念头,瞬间被这眼神浇灭了。她局促地站在原地,像个闯入者,不知该进该退。
管家适时地出现,将她引到旁边一个相对安静的休息区。“梦小姐,您请稍坐,谢先生稍后会过来。”
梦颜僵硬地在一张看起来就贵得要死的丝绒沙发上坐下,只敢坐半个屁股。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人群中央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
他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宾客之间,言谈举止优雅得体,偶尔露出的浅淡笑意引得周围几位名媛淑女眼波流转。这才是属于他的世界。而她,穿着用半个月工资买来的裙子,坐在这里,格格不入得像一块掉进奶油蛋糕里的煤渣。
时间在尴尬和无所适从中缓慢流逝。侍者端着托盘穿梭,精美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梦颜却毫无胃口。她感觉自己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只希望这场“义务”能快点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央似乎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位穿着深紫色天鹅绒旗袍、气质雍容华贵、保养得宜的妇人,在几位同样衣着华贵的夫人簇拥下,走到了谢辞身边。妇人眉眼间与谢辞有几分相似,眼神却更加锐利,带着久居上位的审视感。
谢辞的母亲。梦颜心里咯噔一下。她能感觉到那位谢夫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隔着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评估,以及一丝淡淡的……挑剔?
谢辞似乎低声对母亲说了句什么。谢夫人的目光在梦颜身上停留了几秒,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随即移开,继续与身边人谈笑风生。
但那短暂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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