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 (第1/3页)
痛。
像是有人拿着钝器,在她颅骨里狠狠搅动过一遍。
陆渺渺猛地睁开眼,涌入视线的不是熟悉的出租屋天花板,而是雕花繁复的拔步床顶,鲛绡帐子如水般垂落,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冷冽又陌生的熏香。
陌生的记忆狂暴地冲入脑海,属于另一个人的一生走马灯般闪过。
修仙世家陆家嫡女,同样叫陆渺渺,骄纵跋扈,灵根低劣,却因祖辈一纸婚约,与如今仙界年轻一辈的魁首、凌霄宗首席弟子谢玉珩绑在一起。
今天,是谢玉珩登门退婚的日子。
陆渺渺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不是梦。她真的穿进了前几天看的那本修仙爽文里,成了里面同名同姓、下场凄惨得能写进教科书的标准恶毒女配——因为疯狂纠缠男主、屡次陷害女主,最后被厌弃她的男主亲手废去修为,扔进了魔物巢穴,死无全尸。
冷汗瞬间湿透了中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女小心翼翼的通传,尖细又惶恐:“小姐…小姐!谢、谢公子他来了,在前厅等着,说、说是要见您……”
该来的还是来了。
陆渺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悸,掀被下床。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但难掩明艳的脸,只是眉宇间惯有的刁蛮被一种强装的镇定取代。她随手抓了件外衫披上,推门而出。
陆家前厅,气氛凝滞得能滴出水。
主位上的陆父脸色铁青,手边的灵茶早已凉透,蒸不出一丝热气。下首坐着几位陆家长老,个个面色难看,却又敢怒不敢言。
厅中站着的那人,只是一袭最简单的凌霄宗白底蓝纹道袍,却如皓月临尘,将满堂的奢华陈设都比得黯淡无光。谢玉珩身姿挺拔,眉眼清冷疏离,周身气息渊深似海。
他甚至没有坐下。
见到陆渺渺进来,他眼神未曾有半分波动,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声音如玉磬轻撞,清晰冰冷,不带丝毫情绪:“陆小姐。”
他省略了所有寒暄,径直道:“谢某今日前来,是为解除你我二人之间的婚约。”
一枚玉佩被他轻轻放在身旁的茶几上,玉质温润,却泛着和他眼神一样的冷光。“此为信物,今日归还。宗门与陆家往日情谊仍在,日后若有难处,凌霄宗不会坐视。”
话说得客气,姿态却是不容置疑的傲慢。仿佛这不是商量,而是一场早已注定结局的通知。他身后跟着的两位凌霄宗弟子,更是眼观鼻鼻观心,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扫向陆家人,那种自上而下的轻视,无声地弥漫开来。
陆父的手猛地攥紧,手背青筋暴起。厅内的长老们呼吸粗重了几分,耻辱感灼烧着每个人的神经。退婚已是打脸,这般施舍般的姿态,更是将陆家的脸面踩进了泥里。
所有的视线,或愤怒,或担忧,或隐秘的幸灾乐祸,瞬间全都聚焦在刚刚进门的陆渺渺身上。按照她以往的性格,此刻该是尖叫、哭闹、不依不饶地撒泼,死死抓着这桩婚约不放。
谢玉珩显然也做好了应对这种场面的准备,眉宇间掠过一丝极淡的不耐。
然而——
陆渺渺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那枚玉佩,然后抬眸,目光平静地看向谢玉珩,开口的声音甚至没有一丝颤抖:“好。”
一个字,干脆利落,砸得满厅死寂。
连谢玉珩眼底都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
她走上前,没有看任何人,径直拿起那枚玉佩。触手温凉。接着,她从腰间解下另一枚同样式样的玉佩——那是当年交换的信物。
“婚书在我房中,稍后取来奉还。”她说着,将两枚玉佩并排放在一起,推向谢玉珩,“自此以后,嫁娶各不相干。谢道友,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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