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让壁画消失慢些,再慢些…… (第1/3页)
石窟里静得出奇,翻纸的声音格外清晰。
做这行的都知道,哪怕是重一点的呼吸,都可能让崖壁上的细沙往下掉。
所以在对壁画进行病害修复的时候,壁画修复师会不由自主地屏气,尽可能减少呼吸的次数。
梁薇现在的工作是临摹,自然坐得离壁画远一点,但还是下意识地轻吐气息。
她拿出工具定了定神,开始临摹:先小心翼翼勾出线稿,再对着残缺的莲花纹,一点点精修弧度。
笔触轻得像怕弄疼无酸纸。
正午的太阳透过石窟缝隙照进来,窟内温度渐渐升高,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蒸笼。
梁薇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从太阳穴顺着脸颊往下淌,后背的衬衫也湿透大片,紧紧贴在身上。
她不敢分心。
戈壁的白天短,能工作的光线只有这几个小时,得抓紧时间。
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深刻照进现实。
等石窟里的光线开始变暗,变成暖融融的橘色,周明远悄悄走过来,敲了敲她的肩,用口型示意“收工了”。
梁薇停下笔。
本能地想揉一揉肩头,才发现胳膊已经僵住。
也是了。
抬着手没一点支撑临摹快四五个小时。
肩颈硬得像被人点了穴,一动就牵扯着后背的肌肉一起痛,也不足为奇。
梁薇看着绘图本上的临摹稿,再抬头看石窟里残缺的壁画。
遗憾又涌上来。
如果能多待一会儿就好了。
她还舍不得走。
周明远看出她眼里的留恋,低声说道:“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个月,有机会呢,走吧。”
“好,这就来。”
收拾好东西背上身,顺着铁链走下崖壁。
往工作站返回,又是两个小时的路程。
真令人头疼。
唯一的好处是,傍晚不像早上那么灼热了。
回到工作站的土坯房,天已擦黑。
艾合买提大爷从屋外的土灶旁拎来水桶,水是白天提前从几公里外的取水点挑来存下的,桶底沉着些细沙。
煤油灯被风吹得晃了晃,大爷娴熟地伸手拢了拢灯芯。
微弱的光立刻稳稳铺开来,映亮墙角堆着的干柴,也映亮土灶黢黑的砖面。
他蹲下身从袋里抓出两把干胡杨木塞进灶膛,火柴“擦”的一声点燃,火苗“噼啪”舔上柴火,很快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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