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第2/3页)
分悔意,她轻轻垂眸,平静道:“微臣数年来饱经风雨,如今只想护得家人平安顺遂,功名利禄早已与浮云无异。”
瑞王闻言神色一滞,他皱眉盯着邬辞云半晌,见她还是那副淡泊名利的模样,他摆了摆手,冷声道:“既如此,那你退下吧。”
邬辞云领命起身,在内侍的带领下离开御书房。
“邬大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劳您移驾。”
内侍在骑马在前带路,马车一路驶出宫外,除夕无月,但今夜天朗气清,星子也分外明亮。
马车一路驶入一处松林,隐约可见四处的火光,邬辞云慢吞吞走下马车,借着细微的点点星光走入林中。
内侍解释道:“这是邬氏一族的祖坟,王爷命人去乱葬岗收敛了邬家老小的尸首,一并立碑葬在这里。”
“替我多谢王爷。”
邬辞云望着松柏之下新添的几座墓碑,心中丝毫不为所动。
如今已经过去了四年,乱葬岗里的尸首估计早就化成了森森白骨,哪怕还能找得出到底那些才是邬家族人,里面葬着的还不知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内侍仔细观察了一下邬辞云的神色,他轻轻拍了拍手,立马有侍卫拖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上前。
那人神智像是已然不清醒,一直在不停打着哆嗦,嘴里反复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邬辞云盯着他身上的穿着的龙袍半晌,慢吞吞开口道:“陛下。”
似乎是被这两个字勉强唤醒了神智,盛帝有些迷茫地抬起了头,松柏枝叶繁茂,挡住了天上的星光,但火光明亮,他还是看清了对方的面孔。
那张脸清冷如皎皎明月,引得他一向眼高于顶的次女昭宁公主一见倾心,差点他便下旨为两人赐婚。
“邬辞云……你是邬辞云……”
盛帝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神色惊惧,像是看到了从地底爬上来的恶鬼,下意识就想逃跑,可还未有所动作,就被侍卫扯着头发拽了回来。
邬辞云望着盛帝脸上的惊恐神色,她淡淡道:“陛下见到微臣怎么如此惊讶,臣以为陛下留臣一命,便早知会有今日相逢。”
盛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咬牙切齿道:“朕当初就不应该留你活口……”
当年邬家大难临头,邬辞云为了保命主动向他投诚,甚至自请做了邬家满门抄斩时的监斩官,他一时心软,当时没有直接要了邬辞云的命,却不想放虎归山,反成大患。
“微臣多谢陛下当年的不杀之恩,心中感念万分,故而今日特地前来报答。”
邬辞云温吞一笑,吩咐道:“去请陛下过去认认墓碑。”
侍卫闻言抓着盛帝的头发把他薅了起来,按着他的头一个接着一个墓碑磕了过去,冬日地面冷硬无比,盛帝的额头已然血流不止,鲜血滴落在雪地中,就像四年前邬家灭门时一般刺目。
内侍殷勤给邬辞云拿了把圈椅过来,夜里风凉,她拥着大氅坐在椅上,神色自若俯视着眼前狼狈的盛帝,慢条斯理问道:“陛下,你知错吗?”
盛帝头昏脑涨,眼前一阵接着一阵发黑,他闻言看向面前的邬辞云,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陡然怒骂道:“朕何错之有!朕是天子,是天下之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便是杀了邬家满门又怎样!”
他为了诛杀邬家,授意朝臣宦官构陷生事,给邬家罗列了欺君罔上,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豢养私兵等等十余条罪名,
“陛下说的极是。”
邬辞云闻言并未生气,她似笑非笑道:“所以今日成王败寇,臣想让陛下死,陛下也不得不死了。”
话音刚落,原本守候在一旁的侍卫手起刀落,立马削掉了盛帝的一根手指。
盛帝惨叫一声,还未来得及闪躲,侍卫便像是剁菜一样依次砍掉了他剩下的九指,在往后便是手掌。
凄冷的松柏林中,惨叫声裹着寒鸦凄厉的叫声,邬辞云打着哈欠靠在圈椅上,仿佛眼前的场景不是凌迟,而是一场无聊的折子戏。
为了怕盛帝死得太快,侍卫砍一会儿便停下,给盛帝的嘴里灌了一碗止血的汤药。
“邬辞云……”
盛帝眼神怨毒地望着她,他强忍着自己身上的剧痛,颤声道:“你告诉朕……你让朕死个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邬辞云才华横溢,这他自然是清楚的,毕竟是他钦点的状元郎,三元及第的少年英才。
他不是没想过要杀了邬辞云,可是邬辞云先是自己投诚,后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再加上众人求情,他勉强留下邬辞云一命,将其贬黜去了灵州。
四年来邬辞云政绩斐然,几乎每到一处都深得百姓爱戴。
邬辞云在灵州治理瘟疫差点折进去一条命,盛帝升了崔文华的官,转头把邬辞云贬去了云州。
结果邬辞云在云州又搞出了什么农具,云州当年大丰收,盛帝升了赏了云州刺史,把邬辞云又贬到了宁州下属县做县令。
邬辞云当了一年半的平涑县令,不仅没被平南王弄死,反而又查清了平涑五年以来的冤假错案,平涑百姓安居乐业。
这一回他还没来得及贬,邬辞云直接伙同一众反贼一路直逼京师。
明明就是一个他一脚就能踩死的蝼蚁,竟然勾结瑞王,拉拢苏家,私通梁朝,如今还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你让朕做个明白鬼。”
盛帝在雪地里艰难向前爬着,他死死盯着邬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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