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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寻医访道

    1.寻医访道 (第1/3页)

    “刘老师,您、您再摸摸,小震这脉……真就没别的法子了?”老苏媳妇的声音抖得跟刚从秋风里薅下来的玉米叶似的,每一个字都裹着颤音,双手死死攥着洗得发白的衣角,指节捏得泛青,指甲缝里嵌着的乡下黄泥土,都被汗水泡得发暗——那是今早从田里匆匆赶来时,不小心摔在田埂上蹭的。她怀里的苏震缩着脖子,小脑袋软乎乎地搭在妈妈肩膀上,藕节似的胳膊费劲地抬起来,想去够桌角那包用玻璃纸包着的水果糖,可刚抬到一半,就像没上劲的发条似的软塌塌垂下去,只能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带着奶气的小嗓音小声哄:“妈,不疼……糖糖……”

    老苏站在媳妇身后,黝黑的脸皱得像晒了半个月的橘子皮,每一道褶子里都塞着愁绪。他手里攥着一沓皱巴巴的检查单,边角都被反复摩挲得发毛,北京协和、上海瑞金的大医院名头印得鲜亮,可上面“进行性肌营养不良(DMD)”那几个字,就像烧红的烙铁,每次看都能烫得他眼睛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又被他硬憋回去——在媳妇和娃面前,他得撑着。这老两口四十岁才盼来这么个宝贝疙瘩,五岁前小震还能追着鸡跑、爬树掏鸟窝,上房揭瓦比猴子还灵,谁料一场怪病下来,孩子站着得先趴在床上“撑懒腰”,手撑着床垫半天才能直起腰,走三步摔两跤,膝盖上的伤疤就没好过,胳膊腿细得比同龄娃的手腕还小,活像棵没浇够水、风一吹就倒的豆芽菜。

    刘中医(刘玉鸣)指尖搭在小震腕上,眉头拧得能夹死一只蚊子,连额角的皱纹都跟着拧成了疙瘩。他拇指轻轻按在寸关尺三部,指腹细细感受着脉象,那脉搏弱得像蛛丝,稍不留意就断了,又轻轻翻过小震的手,让孩子张开嘴看舌苔——舌体小得像片晒干的柳叶,舌尖红得发亮,跟涂了层胭脂似的,舌苔薄得几乎看不见,用指腹蹭了蹭,干巴巴的,连点津液都没有。“脉象沉细得像泡了水的棉线,尺部弱得快摸不着了。”他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伸手捏了捏小震的小腿肚子,指尖触到的肌肉软得像没晒干的棉花,一捏一个坑,半天弹不回来,“脾主肌肉,肝主筋,肾主骨,这孩子是先天禀赋太差,精血亏得厉害,筋脉肌肉就跟没喂饱的娃似的,没养料撑着,自然站不起来——这在中医里叫‘痿证’,难治啊,比登天还难。”

    “那、那大医院说……说活不过二十岁……”老苏媳妇的眼泪终于憋不住了,大颗大颗砸在小震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哽咽着抓住刘中医的袖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刘老师,我们跑遍了全国,钱花光了,亲戚借遍了,连家里的牛都卖了,就剩您这根救命稻草了!您要是不管,这娃……这娃就真没活路了!”

    刘中医指尖在桌沿上敲得“笃笃”响,眼睛盯着桌上的药罐出神,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拍了下大腿:“药石之力只能补补肝肾,先把孩子的底子撑起来。我给你开副虎潜丸的方子,不过要想治本,得找我个老朋友,用祝由术试试——至于能不能成,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总比坐着等死强。”说罢他抓起毛笔,墨汁在宣纸上簌簌游走,笔走龙蛇,写完又凑到老苏夫妇跟前,压低声音补充道:“现在不让用虎骨了,你去街口那家狗肉火锅店,找王老板要几块新鲜狗骨,别心疼钱,就得要那种还带着血丝的,越新鲜越好。再买三斤羊肉,得是现杀的山羊,把药磨成粉,和羊肉炖得烂烂的,搓成丸子,每天两次,每次三丸,用淡盐水送服,记着,千万别用开水,会破坏药性。”

    老苏两口子忙不迭地要磕头道谢,老苏刚要掏口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刘中医却摆手把他们拦住:“诊费免了,你们这情况,我要是收了钱,晚上都睡不安稳。对了,孩子在县医院做康复时,跟针灸师说,多扎原动肌,少扎拮抗肌——上次我去县医院串门,看他们给孩子扎针,跟扎刺猬似的,浑身上下扎满了针,净扎些没用的地方,孩子哭得嗓子都哑了!电针用断续波就行,别用连续波,省得孩子遭罪,听见没?”

    目送老苏背着小震远去,小震还趴在爸爸背上,伸着小脑袋朝刘中医挥手,刘中医站在门口,端起搪瓷茶壶猛灌一口,茶水有点凉,却没挡住他思绪飘回十年前——那时他还是个不信“封建迷信”的倔老头,总把邻居谢道士的画符念咒当成笑话看,逢人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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